“没练过苏建,说谎得走脑子”路博德根本就不信。
“你爱信不信,我没要你相信”苏建懒得理睬他。
听得出来,苏建没有说假话,路博德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没练过武的,就有这等剑术,每一剑刺出,蕴含的剑意,让人如醉醇酒。要是他练到大成之境,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苏建问道。
“恐怕那人的位置难保。”路博德迟疑了半天,这才说出来。
“三个月后,他能不能留下,都是问题,现在说这些,等于放屁。”苏建毫不客气,拔剑一格,打断周阳出剑。
周阳从美妙的巅峰跌了下来,清醒过来:“你这是”
“早过一千了。”苏建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并没有因为周阳的表现惊人,而带有丝毫的惊喜:“恭喜你,跨左击完了。还有十五式,一万五千下,现在开练”
“一万五你真会整人”路博德有些为周阳抱不平:“别听他的,他是在刁难你。”
这话立时得到不少围观士卒的附和,他们七嘴八舌的声援起周阳。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周阳却是挥剑而出,这一剑挥出,完全没有了适才那种高深的剑意,真是个初学者。
路博德他们不住摇头,大是惋惜。让他惊奇的是,周阳的剑,开始平平无奇,可是,到后来,每一剑击出,剑意越来越浓,和适才的出剑差相仿佛。
他们自然不知道,周阳这是在调整动作,使之更加符合太极拳。只要动作一符合太拳动的动作,就能与导引之太相辅相成,气劲涌现,剑意自成。
路博德他们又看了一阵,这才带着一腔的惊奇,回归本队去训练了。
还沉浸在剑术中的周阳,完全不知道,路博德他们这一去,把周阳的事儿一宣扬,他再次成了建章营的名人。
余下十五式,一万五千完成,离饷午还有一阵。按照苏建的想法,周阳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完成这任务,如今却是大出意料,眼睛有些发绿。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下令要周阳再练,而是要周阳休憩片时。周阳于太极拳与导引术更有心得了,哪会就此罢休,挥剑又练了起来。
这一练,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苏建把他惊醒过来。只见苏建手里有一只食篮,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这是给你的饭菜,你吃了。”
这是自打昨日认识苏建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虽然只是一掠而过,这毕竟是笑容。
周阳也有些饿了,谢一声,接过食盒,吃了起来。吃过之后,略一休憩,又练了起来。到天黑之时,完成的次数,远远超过了苏建的要求。
到分手之际,苏建在周阳肩头拍拍:“好好努力,三个月后有点希望,虽然不多”
昨日,苏建认为周阳没有一点机会,如今虽然只说有点希望,总比完全没有希望强,这是一个不错的转变。
这就是军队,一切都得以实力说话只要你有实力,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周阳的实力虽然不行,毕竟有了好的开端,心头泛起一丝欣慰
第十五章梁王的毒计
睢阳,城高坦固,周回数十里,是当时汉朝最大的城池之一,除了长安,能与之相比者少之又少,这是梁王的国都所在。
梁王刘武是当今皇上景帝的胞弟,是窦太后的小儿子,极得窦太后的欢心,是窦太后的心尖肉,宠爱无比。
睢阳之所以壮阔无比,并不是此城的人口众多,商贾云集,而是因为梁王的宫室壮丽。整个睢阳城,梁王的宫室占了三分之二,连亘数十里,宫殿相邻,不知道有多少。
王宫的最核心之地,并不是宫殿成群,而是一块洲渚之地。在这里养着各种各样的鹤,还放养着不计其数的鸭,任其优游于这块占地数里方圆的湖泊中,称为“鹤州凫渚”。
站在洲渚中,放眼一望,鸭群无数,千鹤振翼,万鹤起舞,清越的鹤鸣声入耳,仿若天籁之音。碧波荡漾,洲渚相连,水草芦苇,绵延不绝,鱼嬉莲叶间,泛起阵阵浪花,真人间仙境也
洲渚之上,正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此船以檀木造船室,布设极其奢华,昆山之玉为饰,珍珠为灯,白玉为阶,若是夜晚置身其间,仿佛仰望天空的星辰。
甲板上坐着四个人,个个身着华贵深衣,手执鱼竿,正在垂钓。
正中一人,个头最为高大,身着王袍,头戴王冠,浓眉又粗又宽,好似一把阔剑。一双眼睛亮如夜晚的繁星,神光四射。四方脸膛,虎口阔嘴,极具威严。
他正是梁王刘武。
梁王手中一根黄金鱼竿,金丝为线,垂入湖里。背靠在黄金打造的王座上,一边注视湖里动静,一边欣赏美景,怡然自得。
“公孙将军,最近长安可有消息”梁王虎口张开,具有吞山噬海之威,让人心悸。
公孙将军姓公孙,名诡,是梁王的坐上佳宾,被梁王封为中尉,号公孙将军。就是梁王左手正在垂钓的男子。
“回大王,长安最近有两条消息。一是丞相周亚夫奉旨为母祝寿一事,另一件就是周亚夫和窦婴这老儿闹翻了。”公孙诡的声音有些阴冷,好似冰水般,总是带着丝丝寒气。
梁王恨恨的道:“窦婴这老儿,孤对他之恨犹在周亚夫这裂嘴之上要不是他,孤早已是皇太弟了。”梁王痛恨周亚夫,因周亚夫嘴角有纹理,是以送了个绰号“裂嘴”。
这话涉及到一段宫廷秘辛。昔年,景帝和梁王喝酒,曾当着他的面说“老三,百年之后,这皇位就传给你”。梁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嫡之事,一听这话,喜慰难禁,差点惊喜得晕过去。
恰好窦婴在场,以景帝饮酒致醉为由,提醒景帝。景帝醒悟,就改口说这是酒话,当不得真,把这事搪塞过去。
这事不仅让梁王对窦婴忌恨在心,就是窦太后也是恨窦婴这个侄子,她早就想搞兄终弟及了,失去了大好的机会,哪能不恼,一气之下,把窦婴逐出了窦氏宗籍。
“这些年来,窦婴这老儿和裂嘴相互援手,抱作一团,孤没有机会。如今,他们闹翻,正好给了孤机会,孤这就报仇,狠狠治治他们”梁王大是欢喜,双眼更加炽热。
“大王英明机不可失,失则不再,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梁王左边第二个男子拍他的马屁。此人叫羊胜,是梁王的座上佳宾,深得梁王信任。
三人欢喜难禁,唯有右边的男子静静的坐着,只管垂钓,没有任何反应。梁王望向他,问道:“韩内史,你为何不言”
此人姓韩,名安国,是梁国的内史。此人精明过人,足智多谋,深得梁王信赖,尤其是在平定七国之乱时,屡出奇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