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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陆念(1 / 1)

陆承影察觉到异样,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却只抓到一片空荡。他的心猛地一沉,枪套里的追踪器不知何时竟被替换成了微型炸弹,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无情地炸裂。与此同时,阁楼窗外传来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尖锐轰鸣,三架印着冷家徽章的直升机如不祥的黑鹰,在低空盘旋。强烈的探照灯光柱直直射下,将护林站照得如同白昼,每一处角落都无所遁形。

“孩子......在育婴舱......”江映月心急如焚,踉跄着冲向墙角。她颤抖着双手掀开保温箱,入目的却只有那染血的襁褓,显得格外刺眼。保温箱内壁上,用口红写下的潦草字迹刺痛了她的双眼——【冷家的血脉必须回归】,那熟悉的勃艮第红色,正是冷老爷子生前最爱的颜色。

就在这时,陆殊词面色骤变,他猛地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散发着诡异蓝光的电子纹身。“他们在我身上装了神经阻断器......”话未说完,他便痛苦地抽搐着倒在地上,指尖因用力过度深深抠进地板缝隙,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快走......冷冻车......东南方向......”

江映月心急如焚,慌乱中瞥见桌上的助产钳,她毫不犹豫地抓起,朝着窗户狠狠砸去。玻璃破碎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呼啸而入,裹挟着婴儿那微弱却揪人心弦的啼哭声。她不顾一切地翻出窗外,只见陆承影正单膝跪地,用皮带紧紧捆住自己血流如注的右腿。在方才激烈的打斗中,冷家保镖在他跟腱处嵌入了磁力追踪器,殷红的鲜血不断涌出,将雪地染得一片斑驳。

“别追!”陆承影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甩出最后一把手术刀。刀锋带着凌厉的气势,擦着江映月的耳际呼啸而过,“噗”的一声钉入树干,溅起一片细碎的木屑。“那是陷阱!”

然而,母爱的本能让江映月顾不上那么多。她咬紧牙关,拼尽孕后虚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跃上冷冻车顶。零下二十度的冷气瞬间将她包围,她冻得瑟瑟发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她摸索着扯断车顶通风管,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摸到了保温箱的电子锁。一次又一次,她输入指纹验证,可得到的却只有那无情的“验证失败”提示音。当第十次验证失败时,她眼中闪过决然,猛地咬破手指,让混着端粒酶的鲜血滴落在锁屏上,迅速画出冷家图腾。

“妈妈......”保温箱里突然传出机械合成的声音,冷家三叔那令人憎恶的全息影像浮现在氤氲的雾气中,脸上带着得意又残忍的笑容,“想要孩子?拿你的子宫来换。”

江映月怒目而视,她毫不犹豫地撕开腹部的绷带,剖腹产的刀口在低温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生死磨难。她颤抖着将手伸向车载医疗箱的液氮管,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冷家的肮脏基因,就该冻在......”

“映月!”陆承影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撞开车门,他的掌心紧握着一枚染血的婚戒,那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当他将戒圈嵌入保温箱控制面板的瞬间,冷家三叔的影像突然扭曲变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撕扯。这是他们婚礼当天特意设置的蜜月模式,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人才能解开,承载着他们曾经的甜蜜与誓言。

保温箱“咔哒”一声弹开,江映月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啼哭的婴儿。就在这一刻,孩子掌心蜷缩的纹路突然发烫,散发出奇异的光芒,与陆承影腕间那道烫伤疤痕完美契合,仿佛是命运的奇妙呼应。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警笛声,冷家直升机在慌乱中仓皇撤离,投下的燃烧弹如恶魔的火焰,瞬间将护林站吞噬,熊熊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回家......”陆承影强忍着腿部的剧痛,用自己的西装小心翼翼地裹住母子俩,一步一跛地朝着芦苇丛深处走去。江映月紧紧依偎在他怀里,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那沉稳有力的跳动声仿佛是她此刻最坚实的依靠。她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雪松香,思绪瞬间飘回到他们初遇的那一刻,那时的他穿着白大褂,身上带着解剖室特有的气息,从此走进了她的生命。

当朝阳缓缓升起,将海面染成一片绚烂的红色时,怀中的婴儿仿佛感受到了这温暖的氛围,突然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江映月的无名指。这轻轻的一抓,如同电流般传遍她的全身,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产房里,陆承影颤抖着剪断脐带时那紧张又激动的双手;冷老爷子临终前,塞给她那承载着秘密与希望的基因密钥;还有那晚在挪威种子库,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想起来了?”陆承影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头在她汗湿的额角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冷家在水里加了记忆诱导剂,但我们的孩子......”他轻轻掀开襁褓,婴儿心口处那淡粉色的胎记,正与江映月腰间栀子花刺青的叶脉纹路完美重叠,宛如天成。

此时,海鸥欢快地掠过船头,清脆的鸣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陆殊词的声音从卫星电话中传来:“冷家实验室的胚胎库炸了,那些老东西现在......”

江映月下意识地捂住孩子的耳朵,望向陆承影的眼神已然清明如初,如同历经风雨后澄澈的天空。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该给儿子起名了。”

陆承影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与温柔,他轻轻蘸起海水,在她掌心缓缓写下三个字——“陆念”。“纪念所有被冷家埋葬的黎明。”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过去的苦难告别,也在为未来的生活许下美好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