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在颠簸的车后座醒来时,陆承影正用牙撕开消毒棉签包装。他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小臂上那道被钢筋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先拿酒精棉球擦拭她手背的留置针痕迹。
"别动。
"他按住她想缩回的手,指尖温度透过棉球传递过来,
"冷家在水源投了追踪剂,输液前必须净化针口。
"
车窗外是荒废的国道服务区,月光从破碎的顶棚漏进来,在陆承影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江映月忽然发现他右耳后有道淡粉色疤痕——那是她流产那次,他抱着她冲进急诊室时撞在消防栓上留下的。
"我自己来......
"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犬吠。陆承影本能地扑倒她,后脑勺重重磕在车门把手上。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许,她闻到他身上混杂着血腥与雪松香的气息。
"西南方向三公里有安全屋。
"他喉结滚动,呼吸拂过她颈间结痂的咬痕,
"能走吗?
"
江映月刚要点头,腹部刀口突然撕裂。陆承影的手已经垫在她腰后,掌心肌肤相贴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漫过——产房里他托着她后颈喂水的模样,与三年前她发烧时他彻夜冰敷的身影重叠。
穿过芦苇荡时下起冷雨,陆承影脱下西装裹住她。布料残留的体温混着他后背渗出的血,在江映月肩头氤氲成暖色。她摸到他腰间枪套,忽然想起新婚夜他教她射击时,掌心覆着她的手背调整准星。
"到了。
"陆承影踢开生锈的铁门,阁楼霉味里混着熟悉的薰衣草香——这是他们蜜月时住过的护林站。墙上还钉着泛黄的拍立得,照片里她踮脚给他系领带的指尖泛着柔光。
"你记得......
"他声音突然哽住。江映月转头,看见他正用颤抖的指尖触碰照片边缘,那里有她当年用口红画的爱心,如今已经褪成暗褐色。
剧痛袭来时,江映月跌坐在积灰的沙发里。陆承影跪在地板拆开急救包,碘伏染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忍着点。
"他掀起她衣摆的刹那,呼吸骤然变重——剖腹产刀口渗出的血珠,正与她腰间那朵他亲手纹的栀子花刺青纠缠。
消毒棉按上伤口的瞬间,江映月攥住他手腕。月光恰巧掠过他解开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抓痕,是她生产时疼极留下的。
"为什么......
"她指尖抚过那道伤痕,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