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是不放心他特意来看他,只会触及他的伤心处,让他心里更不好受。
她说:“回来拿点东西,顺便请你喝杯奶茶呗。”
两人并肩往回走。
安慰的话或许别人已经说了太多了,所以贺年年只是聊着最近家里忙着照顾她嫂子的事,还有二舅和表姐的事,尽量不提那些让他糟心的事。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情,希望他意识到,他的生活里除了蒋爸,还有其他在意他的人。
可惜对她说的这些,他虽然不至于心不在焉,但也没有太高的兴致。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蒋禹涵家楼下。
蒋禹涵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
她这才发现,这一路他一直捧着却没有喝。
“你怎么不喝?”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吗?”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过往这些年中,他好像一直都在替她着想,而她一直都在欺负他。小时候她不懂事,只当他是真的好欺负,后来长大了渐渐懂了,那是忍让、是包容。
在这个世界上,她真心希望一些人能过得好,除了她的家人那就是他了。
贺年年眼眶酸涩,她终究还是学不会粉饰太平。
此时一轮红日半遮半掩地挂在两栋楼宇之间的天幕上,映红了半边天。
贺年年想了想说:“蒋爸做错了事,我知道你一定会失望,会一时间难以接受。但这些都是你无法控制的,你已经很好很好了。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那就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们虽然是父子,但你是你他是他。蒋爸要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可是你,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你们?”蒋禹涵看向她。
“是啊,在乎你的人很多,会因为你高兴而高兴,因为你难过而难过,会被你的情绪牵动着,也会记挂着你过得好不好。”
“你也是吗?”
“我……”
正在这时,贺年年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竟然是秦铮。
秦铮一般不会找她,一定是因为她之前拜托他去查那个红衣服女人的事。
其实现在已经不用查了,可是她忘了跟秦铮说一声。
此时当着蒋禹涵的面,就更不能说了。
“怎么不接?”
贺年年下意识收起手机:“没事,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蒋禹涵神色黯然:“你怎么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贺年年不知道蒋禹涵刚才有没有看到来电人的名字,自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她索性岔开话头:“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吧。”
贺年年有点担忧地看着蒋禹涵。
她明明觉得他刚才的那番话是起到作用的,可是他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内个……我也好久没见干妈了,不知道她想没想我。”
蒋禹涵却不为所动:“我妈挺好的。不过最近家里乱糟糟的你也知道,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哦。”她失望的点点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生分至此了。
贺年年转身离开,这时候电话再度响起。
还是秦铮。
说不准真有什么急事,贺年年连忙接通了电话。
秦铮说:“我一会儿要进手术室了,你托我查那事有消息了,赶紧跟你说一声。多亏特需门诊的病人不太多,我有个学姐在特需那边,你来我们医院那天,产科确实接待了一位红衣服的孕妇。那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应该跟她先生一起,他先生180cm左右,穿着身深灰色西装,身材不胖不瘦,看着比她大不少。至于其他算是病人隐私了,她不方便透露。或者你具体想知道什么,我看看有没有别的途径打听一下?”
听这个描述,那人确实是蒋爸。
“谢谢你学长,这些就够了。”
秦铮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中有不难掩饰的担忧:“你没事吧?”
“没有。”
“那就好。”
蒋禹涵一直目送着贺年年离开,自然也看到了她没走出多远就打起了电话。
估计还是秦铮吧,他们俩已经这么熟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