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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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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妹早就等在走廊上,显得有些不安,看了看云潆,对方清源说:“古老喊你去一趟。”

“好。”他松开云潆的手,看起来比彤妹镇定。交代一声一会儿回来找她,转身走了。

“古老是谁啊?”云潆问彤妹。

彤妹说:“阿源老师,一百多岁了。”

“也是你的老师吗?”

彤妹摇摇头:“是阿源很尊敬的老师。”

她尝试聊轻松一些的话题,问:“阿诗那边好玩吗?”

“很有意思,她说要把我的画挂在咖啡馆里呢。”

“那肯定嘛,你画画好看。”

“有人认出我嘞,还拍了照片。”

彤妹了然,她已经看过了。

“云云。”她牵住云云的手,“我觉得你真的很好。”

云潆笑起来:“你发现了吗,你夸人只会说这一句,阿源很好,云云很好。”

彤妹不好意思地跟着笑。

可云潆却敛住了笑,回握住她带着刀疤的手:“你放心,我们会很好的。”

第59章月溅星河41他走前让我做我想做的事……

方清源拎着提前准备好的酒登门。

光线不太好的屋子里坐着个矮小的老人,穿着黑褂,头上戴着英雄结,沉默地抽着水烟。

方清源小时候觉得他很高大,大家都说他种地厉害,能测风雨。

父亲逢年过节要带着他来送东西,让他好好站在这个似乎从来没变过的屋子里背篇课文。

他是老人家看大的。

古老这人,一生传奇。

云滇市的农科所,从设立初始就聘请他为顾问,虽没上过几天学,但老人家靠自己在地里的经验,给所里的工作做了很大贡献,自学普通话和汉字,入了党,至今仍能下地,最喜欢的事是和所里的年轻人一起去地里转转。

方清源的寒暑假只要有回来,大部分时间也是跟在古老身边,用双脚走遍云滇的每一块田,每一座山。

出国之前,老人家蹒跚而来,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好好学习,把外国人的东西都学会才能回来。

大家都觉得古老风趣,只有方清源自己知道,那是殷殷期许。

是老人家经历这一世纪的风雨,最执着的事。

他还记得,自己从国外回来那年,第一眼都没认出已经缩得直不起腰的老人。

但老人一眼认出他,从没见他那样高兴过,但说的却很少,只有一句:“回来就好。”

方清源把酒放下,立在桌边。

老人眯着眼看了看,没碰这贿赂,只问:“你是不是昏头了?”

两人说彝语,也是爷俩透个心里话的意思。

不管街上的人怎么高兴,古老却一点也不看好,那么聪明的小子,怎么就这样一头栽进去了?他去单位找,去学校找,彤家那个女娃支支吾吾想糊弄,一看就是和那个外面来的美术老师出去了。

“老师,我们喝点酒吧。”方清源说。

古老一愣,他就没见过这孩子喝酒。

方清源对这个屋子很熟,拿来两个土陶杯,老人家满是斑点的手推了推,让他倒满。

方清源仰头咽下。

再倒一杯。

酒很烈,他觉得苦,可想起云潆,又觉得没什么苦是吃不下去的。

“她是个好姑娘。”方清源说。

古老吸了口烟,脸蒙在烟里:“我听所里都在传,她是犯了错才过来避难的?”

“不是,那不是她的错。”

“她是要留下来?”

“不,她会走。”

古老喝了口酒:“那你呢?”

天生扎根在这里的一棵树,挪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怎么活?

方清源却不犹豫:“我在找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