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听的笑起来。
陆司林：“他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每年都过来看我几趟，我其实知道他是过来看你的。”
林有无奈说：“那我只能说他命不好。”
两个人都笑起来。
开完会回来，林有就跟着钟明转到到重症科了。
钟明真是个神经病一样的存在，林有至今都没见过这种上司，简直像个不用休息的机器人，会随时随地的盯着你。
吃饭的时候给林潮抱怨：“他老婆怎么能受的了他？太吹毛求疵了。”
林潮笑说：“钟老师当年是咱们学校的校草，你不知道？”
林有感叹：“他要是脸不行，真的会打一辈子光棍。”
她已经累到开启全吐槽模式。
林潮问：“最近怎么样？”
林有囧囧的，自从她离开神外，林潮就特别关心她。
林有点头：“还行吧，除了这么转来转去的，其他的还好。”
林潮执着问：“我问你生活。”
林有：“你还是直接说，就是想问我感情。”
林潮笑起来，等着她自己说。
林有：“需要冷静冷静，你不是之前说，我那什么，需要慎重吗，那个圈子的人能别理就别理。我怎么看你现在挺热衷撮合我和我男朋友的。”
林潮：“我看他人不错。”
林有佯装生气：“你没看网友怎么形容他的？他名声现在也很一般了。”
林潮不赞同她说的：“男人要那么好名声做什么，做事坦坦荡荡就行了。要是暧昧说不清楚那种人，你早断了也好。”
江小北是说的太清楚了，尤其那段录音里有轻视侮辱的口气，毫不保留对蒋毓敏的轻视。
有时候这些证据出现的时机很重要，等尘埃落定了，观众就开始慷他人之慨。指责江小北对蒋毓敏太绝情，一点都不绅士。
尤其是伤害了暗恋少女的玻璃心。
蒋毓敏现在粉丝千万，和二三线女星的热度也不差什么了，粉丝对她很是爱护。
江小北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也学乖了，带了两个助理，再也不单身一个人乱走动了。
每天早请示晚汇报的给林有发消息。
林有有时间了回他一句，没时间就不理会他。
他今年身体素质确实不如从前，一进十月就开始感冒，又因为肠胃炎进了场医院，也没敢和林有说。私人医院安静的呆了一个星期，拖了一个星期都没好。
十月中旬是老江的忌日，他谁也没通知，一个人回了老家。
在老家呆了一个星期。
老江的房子他一直留着，表弟有时候会给他打扫。开了门满面灰尘，全是关于老江的回忆。
老江忌日那天下雨，入秋以后，天气就开始变凉，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站在山上，看着满眼苍翠，心里其实有点悲伤。
老江要是在，他肯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至少他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在老家的第三天接到郁薇的电话，催他：“你快回来了吗？吴默儒的新电影给我递了消息，想和你聊聊。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来。”
他嗯了声，就挂了电话。
在老房子收拾了些旧东西，又闷声回了b市。
吴默儒挑第一批演员里其实没有他，他接触过第一批的两个演员后觉得感觉不对，才开始物色第二批演员。
毕竟他之前的新闻闹的沸沸扬扬的，影响不好，等风波结束了，估计对方才考虑他了。
江小北一个人去见了吴默儒，故事在靠海的淮城。主要拍摄地都在那边。一个失独的家庭，剧本的整个基调特别的压抑。
他不知怎的看的就想起了老江，和吴默儒说：“失去了亲人，人就变残疾了。”
吴默儒就因为他这句话，定了他的角色。
十月下旬进组开拍，时间很赶。
他也说不上来是不是欣喜。反正郁薇很高兴，一再的提醒他，要争气。
开机前几天，他被郁薇叫到家里吃饭，饭桌上，郁薇评论起最近圈子里演员的商业价值和发展前景。
他问郁薇：“什么叫争气？什么叫事业有成？你觉得我是个有野心的人吗？”
郁薇说：“你别和你爸一样，我就满足了。”
他突然抑制不住问：“我爸怎么了？我觉得他挺好的。”
陆寅见他面色不对，眼神呵斥住了郁薇，说：“小北这样也不错，你别老给他上政治课。”
江小北走后，郁薇委屈：“我对他再好，他都觉得我不尽心。也不领情。”
陆寅纠正她：“小北不喜欢生意场这套，这是性格不是缺点，你别一直指责他。再说了，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一个人。”
江小北这么久心情一直都不好，说不上来，要说伤心也没到那个程度，就是提不起劲儿。
每天嘱咐林有几句，也不打电话。她有时候回复，有时候不回复。两个人也不算分手，仿佛像冷战。
出发前两天，他在公寓整理从老家带回来的旧东西，翻开书，掉出来一张老江的照片，很久以前的照片，老江还很年轻，穿着沙滩裤坐在院子的花坛边上，一脸笑意。
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红了眼。
心里觉得憋闷，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林有好不容易休假在家，中午两点多，江小北突然开门进来。
林有在卧室睡午觉，听见响动起来，看见他满脸惊讶。
江小北明显喝多了，看见她就是笑，很开怀的笑。一个人站在门口傻兮兮的，
林有其实很久没见他这样了。问：“你怎么了？你怎么过来的？”
他也不说话，就是笑。笑够了说：“好像很久没见你了。”
林有问：“你喝了多少？现在还清醒吗？”
他摆摆手，摇头。
林有连哄带骗，把他带进卧室，让他睡床上。
他喝醉了倒是不闹腾，也听话，乖乖躺床上，睡着了。
林有莫名奇妙，以为他又遇上什么事了。
一直到天黑他才睡醒，房间里漆黑一片，林有在客厅里看东西，开着轻音乐，家里很安静。
他摸黑起来站在门口看着她，很久也不说话。
林有起初没发现，等发现了回头看他问：“酒醒了吗？”
他也不答话。
林有面色如常，对他真的就像对老朋友一样。
他心里想，其实她一直都没安全感，大概从心里觉得他不可靠吧。
林有见他呆呆的，伸手摸了下他额头，问：“你喝了多少酒？怎么了？”
他摸了把头发，叹气说：“没什么事。”
林有催他：“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睡一觉，你看起来像很久没睡了，回去别再喝酒了。”
他也不争辩，真的听话，穿上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准备出门，
林有拿着帽子送他下楼，又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平时不喝酒的。而且，你也不能喝酒。”
黑暗的楼道里，他走在前面，淡淡说：“没什么，前两天老江忌日，我回去拿回来些旧东西，早上整理东西，翻出来一张他的照片，突然就想他了，……”
他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
林有听的攥着帽子，听的心酸，她听出来他哭过。
她听的心里发颤，心里骂他，每次都是这样，你怎么就这么惨，惨的我忍不住心疼你。为什么都没人心疼你？
多嘴了句：“吃点东西再回去吧，别一个人喝酒，秋天天气冷了。”
他没回头，嗯了声，回头和她说：“回去吧，我走了。再过两天我就进组拍戏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心里知道，林有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入秋的晚上已经很凉了，林有站在门口望着他上了车。
心里说，江小北，等我忙完这一阵，我说不准能有假期，到时候去剧组看你。
林有就是为了给他教训。
他处理的很干脆，虽然最后还是没能幸免被人非议，但是他本人不在乎。
林有晚睡的时候给他发消息问：你回去没有？
他回：回来了，有点感冒了。
她看的失笑。
爱一个人，就好像一起站在雨里，手里的伞，会忍不住想先给他遮上。
林有：感冒吃药啊，你傻啊？
江小北：吃过了，在睡觉。
林有催他：那你睡吧。
江小北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无动于衷。
出发那天，江小北给秦昭昭发消息：有有调到重症科了，你要是有时间多关照她。
秦昭昭对他网上不留情面的收拾蒋毓敏对他特别满意。虽然没挡住蒋毓敏步步高飞，但是不怪江小北了。
秦昭昭给他发语音：好说好说，你只要别惹她，她很好说话的。
江小北听着笑笑也没回复。
出发前给林有发消息：我出发了。
林有看见消息给他回复：注意安全，再三强调。
他再没说话。
林有叹气，觉得他有点不耐抗打，可能是真的自闭了。等矛盾过去了，就不想提了，心里就有了亲疏远近，还是会心疼自己人。
第36章
重症科这段时间真的忙死了，夜班很多，重症需要的知识储备量太大了。
林有有几次都没接到方芸的视频，终于才轮到一天的休假，才给方芸回视频，方芸看见她就问：“你怎么看着像病了？”
林有靠在床头，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洗手间里的洗衣机还在转，她嘟囔：“有点累，妈妈，我被老师提到重症科了。最近好忙。我一个星期都没有休假了。”
方芸吓了一跳问：“这么又去重症科了？”
林有又不能说，钟明是个神经病。
“之前在急诊科学习，老师觉得我，特别出色！就把我转到重症科了。”
方芸没想到她们医院领导这么任性。
老林问：“是不是比较危险？”
林有哄他们：“也不是，至少不用上门诊，没有医闹。”
她有几次被家属推搡的经历，对医闹还是挺怕的。
方芸嘱咐她：“重症值班很累，作息时间都不规律了。女孩子整天这么劳累，怎么行。”
林有哄她：“没事，我有男朋友了，就算变丑也不用再操心相亲会失败了。”
方芸惊喜的问：“真的？怎么认识的？男孩子干嘛的？”
林有简短回答：“老同学里找的。”
方芸连着说：“好好好，知根知底好。你们认识时间久，人才可靠。”
林有也不介绍，笑笑，说：“天气冷了，你也注意。最近感冒流感肺炎好严重。”
方芸不在意说：“每年冬天就是流感高发期，正常的。你自己注意。”
母女两个人絮絮叨叨聊了很晚。方芸追问了很多她男朋友的情况，她挑挑拣拣给介绍了一些。
入冬后，林有大部分时间在医院，江小北和她的时间总遇不到一起，他给她寄了好多淮城的特产，还有好多是国外的零食，水果。
每次给她发微信，她都及时看不到。
快递堆在楼下的小亭子里，隔壁奶奶提她收了，又拎不动，就堆起来放在单元门口。
大概见她经常不再见，他后来居然连午饭都给她订好了。
她每次回复都差了好几个小时。真是个对时差情侣。
秦昭昭跟她说，江小北这人真的是一根筋，网上毓婷的粉丝至今还在追着骂他。那段录音，他骂毓婷骂的很绝。我是真没想到，毓婷那个初恋女友的名头是这么来讹来的？
而且他粉丝也不是吃素的，论坛里天天扒皮毓婷，两家粉丝吵不停。
林有听的叹气，他是个心很软的人。也是个很孤独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身边就这么几个人，所以他很重感情的。
十二月中旬江城出现了很多类似流感类病例，钟明老师有个师兄在那边重症科，钟明收到消息很早，在科里开会的时候一再要求：你们和外面的病人家属接触务必做好消毒工作。最近流感很严重。
如果谁感觉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科里的同事被他的状态影响了，莫名的有点紧张，但是中午和林潮吃饭的时候，林潮并不清楚，林有给他解释了几句，林潮问：“你有具体数据吗？”
林有没有，也不清楚具体情况，重症不接触门诊，和急诊科完全不同，其实是感觉不到病症动态的。
她摇头：“我其实不确定，因为这个季节本来就是流感高发期。咱们儿科那边全是流感儿童。”
林潮最近也忙，开始参加项目，他的手术很满。
林潮没太当回事，问她：“练的怎么样了？”
林有吐槽：“虽然我们科虽然号称没有我们穿不进去的血管，但是，我技术真的很一般。最近在研究rcu，我和钟主任在学气管插管和气管切开术。真是以前碰都没碰过的操作。”
林潮笑说：“学久了就习惯了，钟明真的很有名，全国的重症医生里他都是排得上号的人，你没上过他的课，非常精彩，教室爆满。”
林有感叹：“他最有魅力的时候，大概就是在课堂上，他在咱们医院根本就不讲理。科里年轻人没有不吐槽他的，都是被他强行拉进去的。”
林潮安慰她：“跟他认真学，他是个非常不错的老师。”
林有喝了口汤，说：“我要不认真学，真的对不起他这么折磨我。”
下午有个会诊心内和心外的，钟明盯着林有，洗手池洗手的时候，内科那大夫洗完手下意识在屁/股后抹了两把，钟明皱眉刻薄的说：“你那屁/股也不干净吧？”
外科的周医生同嘲，林有也笑了声，他扭头就凶她：”笑什么笑？菜鸟好意思笑？”
旁边几个护士都成震动模式了，光抖不出声，这种亏肯定吃过。
林有一秒变得目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