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校尉禀告:“据情报,县令想降,但罗攸悍然杀之,里面有士卒千人,现在是不是再劝降一次”
裴子云观察良久,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当下我等定计,大军未至而反戈,官员留用,兵临城下而降,不加罪,保留官身,现在此人已给机会而不降,显是要当济北侯死臣,我当成全之。”
“命令诸将,准备攻城,即时起,无受降,凡县内军士官吏,皆杀之,斩其首级示众。”
“九品以上官员杀得全家,所获犒赏三军”城内财富多在官吏手中,有此犒赏足以振奋士气,裴子云狞笑:“不过抄家的事,不能由士兵去干,你等县令主持这事。”
七个投降的县令大声答应,一股寒流涌了上去,原本裴子云劝降,他们还觉得宽容,现在连一次劝降都懒得做,下令斩尽杀绝,祸及满门,不由个个身颤股栗,暗暗庆幸自己选择。
既有命令,当下号角声起,战鼓而起,数十牌车推了上去,这县城高不过一丈余五米,牌车本身就高一米余,顶到了墙角,云梯就架了起来。
“射”牌车后面有人号令,顿时一片箭雨洒了上去,县城上一片惨叫。
“杀杀杀”听着呐喊声,就有士兵爬了上去。
“倒金汁”城上也有人命令,就见着一道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才倒下去,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十数个兵举着盾也无用,身上的棉甲嗤嗤冒烟,摔了下去。
这些人滚在地上惨叫,这种重度烫伤粪汁腐蚀,伤口感染腐烂,除非道人用法,不然没有生路,见此惨相,后面的人露出犹豫害怕的神情。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慈不掌兵,就有校尉喝着,一队弓手预备,驱使着士兵不得不冲上。
“杀杀杀”只见不断有人惨叫和跌下,战斗顿时进入了白热化,辅兵奔进奔去,不时将受伤军士抬下,整个场面修罗场一样。
裴子云端坐在高台上观战,听着不断流水传来的报告。
“第二营扑上”
“第三营已令预备。”
“第四营扑上城墙,未能夺城,退下”
这些报告伴着不断的箭破空的尖锐声,杀声,惨叫声,偶尔还有巨大欢呼声,只是县里到底城矮兵少,只战了半个时辰,县城就出现不支。
裴子云心安稳下来,正襟危坐观看,而在城上,罗攸双眼瞪裂出血,飞箭劲弩雨蝗飞来,大量的官兵已冲了上去。
只片刻就听官兵发出巨大欢呼声:“杀了贼将了,杀了贼将了,快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
罗攸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副手阵亡了,突狂笑,“老钱,死得好,黄泉路上慢走,我这就来追你”
几乎同时,“轰”一下,城门大开,大批官兵涌了进去,一时间杀声震天。
“城破了。”裴子云淡淡说着,渐渐杀声深入,惨叫声连绵,里面未必只有敌兵,但裴子云毫不动容。
良久,杀声渐停,一行人绑了过来,为首的就是罗攸,此人身中数创,左臂斩断草草包了,全身都带着血迹。
“真人,县内九品以上官员都抓了。”
官员、贼兵都伏跪在地,罗攸直立不跪,亲兵一踢,只听“啪”一声,硬是按着跪了,罗攸破口大骂,呸得吐了一口血水:“裴子云,老子死了变成厉鬼,再取你的狗命。”
裴子云眼皮也不抬:“既是这样,就成全了你,来人,按着斩了。”
当下亲兵按着,罗攸也不抗拒,只是喊着:“主公,罗攸尽力矣”
话还没有落,刀光一闪,就见着人头落下,在地上滚着,鲜血喷了出来,还张着眼,死不瞑目。
“杀,把余下的尽数杀了。”裴子云见了一哂,说着。
“是”数十刀光而下,无论是忠是奸,是勇是怯,一起人头滚下,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围攻
应州国公府
沈直进去,立刻叫请,问着话,这仆一路带着向书房去,低声:“公爷的病没有啥,就是染了点风寒,只是医师说需静养几天,就是刚才来的消息不好,公爷把杯子砸了,脸色都是变了。”
沈直心里一惊,说着:“知道了。”
抵达了书房外,就听得咳嗽,沈直站在外面,等济北侯平静下来,才移步进去行礼:“臣拜见主公”
济北侯闭目,指了指椅子:“坐,情况你也知道了吧裴子云不损一兵一将,就连下七县,只有罗攸死战殉职了,这些官将,见我时喊着忠贞喊的响,一遇到官兵,就立刻降了,端是无耻可恶,孤有意尽起大军,一决胜负,灭了此军,再起兵夺下全州,你看怎么样”
“国公,不可,朝廷大军虽只有三万,都是百战之军,我军只有一万老营,更分散各地,防御袭扰。”
“而州内实只有五千老营,还有五千是郡县之兵,也勉强算合格,但新招五万却完全是民壮,匆忙对战,胜了还好,不胜,恐怕。”沈直不安的说着,在济北侯眼里,有此战果就是手下不忠,不战而降,但是他苦心研究,却得出了一个震怖的结论这全是裴子云战略战术导致。
这话当然不能说,济北侯压力已经很大,不能再增了,只是劝说:“主公,启北郡有粮有兵,当可坚守,我军新军还没有完成,只要争取一段时间,就可一举歼灭敌军。”
“现在,还是再忍忍。”
济北侯直觉一阵不安,许久才是说到:“只能样罢了。”
话音才是落下,目中波光渐渐散去,闭目说:“沈先生,希望大事能按照我们所想吧”
启北郡晴
阳光落下,带着温暖的气息,裴子云领数将前行,后面大军云集,脸上都带着笑意,显的轻松。
“真人真是好手段,八县巡游,不到半月就全数降服归属,这启北郡立刻成了孤城,而且我军人数不但没有损失,还增了六千余。”
又一将接话:“第一次见真人时,末将惭愧,是有着心思,但这些日子我们真的心悦诚服了。”
是恭维的话,也是真话,裴子云也不在意,笑着:“还有一府,可不轻松。”
“有真人在,必可雷霆击下”这些人说着,神色轻松,八县降了,有兵七千,兵力扩大一万七。
斥候营营正这时奔到面前,下马行礼:“真人,前方十里未有敌人埋伏,已探查完毕,陈将军已经迎接。”
营正脸色黝黑,是行军探查晒的,身子威猛,言语强错有力,颇有军伍特色。
“好”
裴子云听着,说:“继续探查,随时注意周围二十里,一旦有动静,立刻向本队禀告。”
“是,真人,标下立刻再去巡查。”
“谨泽,我们派出的暗谍,应州济北侯是否出兵,还是继续驻守城内”裴子云看向身后的一人问。
身侧跟随一个道人一跃而下,行礼:“掌门,应州传来消息,济北侯正加紧练军,并未出征。”
周围大将听到了,脸上都轻松了起来,应州没有出兵,自压力倍减。
就在这时,陈永已迎接,率着十数将跪下:“末将恭请真人升帐”
这十数日,一万六加上一万,再加上附近三郡之兵一万余,总计四万,军容鼎盛,杀气冲天,与刚来时不一样了。
而中军大帐虽修的时间短暂,但壁上绘郡图,中间是沙盘,正中一张卷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这些还平常,虎皮交椅后两个架上,一个供着“如朕亲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