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听着中年人激烈的咳嗽声,就算开着窗,房间内还带着压抑气息,风吹进来,可以看见阳光下树木,远远还能见着宅院,这些宅院早已没有人住。
一只燕子飞过,落在了鸟巢上。
中年男人似有着话想说,只是话数次到了口,都咽了下去。
“心动了一时间绕不过弯,还有点下不了决心吧”裴子云暗暗想着:“不过攻心为上,这事没有选择。”
“你自己考虑下,要不要利用方家洗清罪孽,换取家族延续生机你是死定了,但你女儿未必,现在还可救,错过了,恐怕杜家血脉就此断绝了。”裴子云说着转身出门。
裴子云知道不能让男人觉着自己是来求人,而咄咄逼人有时也会让人逼到反面,因越是逼紧,越是抗拒,反给着时间思考,只剩下唯一一条路,基本上都会不得不答应。
房间内只剩下中年男人,沉默中带着窒息。
“啊”裴子云才从房间内出来,传来一阵嘶吼和阵阵压抑痛苦的哭声,还有着摔碗的声音。
中年妇人听了,脸色一下就变了,心揪了起来,冲了进去。
“父亲”少女盯着裴子云一眼,匆匆跟了上去,看着少女警惕目光,裴子云摸了摸脸,自言自语:“难道,我长得是一个坏人”
房间中传来了说话声,又传来哭泣声。
许久,门打开了,少女出门,眼红红,还流着泪,不知刚才中年男人说了些什么话,她擦了擦眼泪:“父亲请你去。”
裴子云进入了房内,中年男人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就问:“你保证能行”
裴子云知道他屈服了,把女儿嫁给杀父仇人家,的确非常痛苦,可这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裴子云怅怅一叹:“没有完全保证,只能说,有七八成可能可解决你家的困难,当然要说绝对没有办法也是假。”
“我身是松云门掌教,又是敕封栖宁真人,要是愿意牺牲,也有二三种办法可以解决。”
“可你何德何能,能让我牺牲”裴子云一哂:“你还当你是几十年前权倾朝野的杜家”
在资料上,几十年前,御赐门庭,官员牛车可排队数里,上百人等待接见,可现在这风光一去不回了。
中年人颤抖着唇,想说着话,又说不出,只是又激烈咳嗽起来,咳完,他似乎认了命,叹着:“既是这样,那只有这样了。”
裴子云点了点,声音转柔:“我等会就让人送些银子、粮米、还有布匹过来。”
见着中年人要说话,他一摆手:“既都结亲了,还想利用方家洗刷罪孽,再清高就是矫情甚至自欺欺人了。”
“还不如光明磊落点,你或不要,你女儿还要嫁妆,你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跟了你吃了这样多苦,总得也苦尽甘来吧”
“就算是你自己,总得熬到第二个儿子出生,认了姓,得了名,加入族谱,你才算功德圆满对的起杜家吧”
一番话说的中年人无言以对,泪流满面,裴子云飘然出去,心中一叹,自己还是心软了些,其实刚才自己已看出了他的死志,却被自己最后一段话打消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婚事
方府
树木都已繁茂,篱笆牵牛藤攀着,裴子云回来。
房间内少年脸上带一些焦虑,踱着来回,只是身体不是很好,所以走一会就要休息,时不时喘气着。
听门推开的声音,少年迎上去焦急问着:“解元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裴子云听了,摆了摆手,说着:“你是读书人,要平心静气,你身子虚,禁不起折腾,坐下再说。”
听得裴子云劝慰,少年才坐下,脸上带一些不正常的红色,手上拿着扇子合了上去。
“成了,条件很简单只有一个,第二个儿子必须姓杜,为杜家传承子嗣香火。”裴子云见这情况,也不会吊他的胃口,直接说着。
少年听了,站了起来张大了口:“你知道了”
“前朝太师之子,我自知道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杜家虽被你父所杀,可根本还是罪孽缠身,诸事不顺,你娶了她,你本身福德运道恐怕会削去大半,而且你的部属的意见也得考虑。”裴子云见着少年满脸通红,说着。
少年听了,踱了几步,突仰叹一声,将着折扇打开,上面字迹:“蓦然回,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少年脸色由红转白,见四下无人,说话有点低沉急促:“哎,你别当我是卫王之子,就以为我就有多少选择余地。”
“当初卫军兵败,是有人拼命护卫,带着我逃了出去。”
“可事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我们逃的慌乱,带的金银财宝虽有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多卫家村二千亩是我家买下了,可当时为了不起眼,是平均分配在各户名下,我的名下其实才2oo亩。”
说到这里,少年唏嘘一声:“别人以为我是孩子不记事,你也别看现在他们还有点恭谨,可是我都看在眼中现在态度已不及我十岁时才迁移到这里的十分之一”
“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方家既不能加恩于他们,靠惯性能维持这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少年浮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怅怅微笑:“再说我这身子骨,也难使他们产生敬畏。”
“为了当个少主,我已经相当努力了,可也只有这程度了,你是没有经历,没有看见他们的眼神变化疑惑、失望、冷淡。”
“再说现在渐渐太平,所以我不多想了,只想延续着方家的血脉蓦然回,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这两句在我想忘记时,又有些不甘心。”
“我难道不能就任性一回,为自己活着”
“爱一个人凭什么只是世仇就分开如果她不爱我,也就罢了,可我知道她也爱我,十里八乡都认为她晦气,她曾被她父连许三人,都暴毙身亡,她父宁可她孤老,也不肯嫁我。”
少年咬着牙,突叹了一声苦笑:“如果有第二个儿子我当然答应,现在我是一个也难,解元公,你说我精气已绝,我现在所求不过是和她共度一生相互陪伴罢了。”
“别的我也不奢望了。”
裴子云才打量了一番少年,真是一个痴情男子,沉思了下,说着:“我刚才为你检查着身体,我就有一个想法,你别绝望,里面或有着转机。”
“真的”少年一下站了起来,目光一闪,上前握裴子云的手说:“还请救我,解元公。”
“我对医道理解不多,但我懂道术,你这似是道法导致,夺了你的命元。”裴子云说着,看少年:“我用道法为你检测,或可查的清楚。”
“解元公,你尽管查着就是。”少年咬牙说着。
裴子云点,一只手搭在手腕上,默运道法,心神沉入了阴神,透着接触位置,法力渗透了进去。
这具身躯早已干涸,裴子云法力在阴神控制下,不断向内渗透,直到心脏,见到了一枚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