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声一个又一个,只是一分钟,就杀了三十个甲兵,原本的喧闹和愤怒,杀到十几个时,已经静静无人,场中尸积如山,鲜血弥漫,许多人都是面无人色,双脚软,有的甚至大声呕吐起来。
杀完了,裴子云丢下了一卷纸在丁公公身上,又用一方洁净绢布,抹揩沾了血的剑,从容行了出去,行云流水消失在远处,法器瞬间崩碎成了粉末,下一刻,所有不能动的人全部乱了。
有一个还算强悍,喊着:“跟我追,他跑不了多远”
但这声音,大部分人虽都听见了,却没有人响应,刚才那种冷冷杀戮,把大部分人都吓退了。
其中一个捕头脸色苍白,看起来资格老些,苦笑说着:“我们这下,看来都要完了。”
一人闷声闷气说:“是啊,丁公公死在这里,我们最好的结果都是三十大板,然后剥了这虎皮。”
这中年捕快说:“既是这样,那也没有办法”
正怔之间,门啷一声,一个人进来,这人穿着百户官服,脸色苍白进了过来,就上前看去。
“你是谁”几个捕头不由变色。
“太子府百户”百户浓眉,冷冷神色中带着一股桀傲,一眼就觉得高傲勇悍,上前一一检查。
检查到丁公公尸体时,拿起了纸,展开一看。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
“杀人留诗,真是”这百户的脸上肌肉也不由抽搐了一下,他是朝廷亲军的人,自是清楚这丁公公拥有的权势,因此他的任务只是观察记录,并不包括帮助裴子云,原本以为裴子云这次死定了,本想给个报告上去交代。
不想结果却是这样,哪怕是敌对,也不由产生一丝兔死狐悲的感受,中年捕头就上前问:“这位大人,我们怎么办”
“这事不要问我,我只是记录。”虽这捕头满脸腴笑,百户还是冷冷的说着:“这是你们的事。”
检查完了,一甩手就离开,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良久,中年捕快叹着:“向知府报告,向总督报告吧,至于我们,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懊恼,有人愤怒,但这时情绪冷下来,却和雪一样,没有人追上去想把裴子云抓拿归案。
第一百七十一章大事
一个捕头一路疾奔到知府衙门,这时雪大着,衙门早已四门紧闭,昏黄灯下,几个衙役无聊,撮花生米吃酒。
听得激烈的敲门声站起身来,惊愕张望:“什么人站住”
“是我”捕头大喊着。
“你有事老爷才在后面休息呢”衙役认出了声音。
“有大案,出了大事了。”门才开,捕头就冲了进去,声音都变了,“快、快快”
说着就向里面去,一不小心,一脚绊倒,一骨碌直摔到石道上,起来也不掸去雪,直奔着后院而去。
今日可生天大的案子了,少不了上达天听。
后院,捕头一路而去,而知府正在书房内。
“大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捕头入得书房,见着知府就跪下行礼,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莫非是有大贼作案抓捕就是了,何必这样有失体统。”知府喝着热茶,享受着身后丫鬟轻轻捶着,懒洋洋说,似乎天大事情都不在意一样,任由侍女给自己松着筋骨。
捕头焦急的说:“大人,是今日丁公公、道官、巡检都是死了。”
“连着三十个带来的璐王黑衣甲都死了。”
知府听着话,一时间脸色大变,站了起来:“给我细细说来,是不是生了兵乱”
丁公公可是有着六品在身,又有甲士保护,此时听着,以为是兵乱。
捕头脸色带着怖色,说:“不是兵变,是丁公公追捕大贼,今日却是闯入了都纪的家内,丁公公率人包围拿下,结果那人使着妖法,将着所有的人都禁锢了,丁公公、璐王黑衣卫,武都纪,巡检,一举都是被杀了。”
捕头说着,知府听着话,脸色大变:“什么,都死了这是大祸事,立刻命人通告朝廷,总督,璐王。”
“等等,先别去,给我请着路师爷,商量一番公文。”知府见着人就要出去,又喊停了,脸上带着一些不安。
“是,大人。”门口听差的仆人去请着路师爷去了。
与此同时,一人纵马奔腾,停在了总督府。
通报而入,在总管引领下到了书房,一进去,就跪在总督面前禀报:“总督大人,璐王的丁公公,道官,巡检,都被贼人尽数诛杀,王府黑衣卫也都被诛戮,一个都没有留下。”
“什么”
总督一时间就是站了起来,当官三十年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是脸色一白,但毕竟是总督,下一刻就沉下气来,沉吟片刻,说:“来人,将此事通报朝廷和太子。”
待人离去,才起身踱步:“此人如此凶残,却是闻所未闻,不过有了这事,梁州总算是要安分了一些。”
璐王府
大雪落下,鹅毛一样,殿中燃着火炉,殿内暖洋洋,璐王坐在殿中,只穿着一件衣袍,披一件蟒纹披风,正批阅公文。
璐王持着笔,沾了沾着朱墨,似在写着,听得一个声音闯入了门中:“王爷,王爷,出大事了,去的应州”
话还没有落下,只听着璐王冷冷说:“滚出去,掌嘴十下,再进来。”
听着璐王的话,这太监脸色就是一变,殿下最重规矩,军法管理王府,刚才没有禀报就是闯入就是重罪,现在只掌嘴十下,已经算是优待了,当下伸出手狠狠的扇着自己脸,“啪、啪、啪”脸顿时红肿,不敢丝毫懈怠。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