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他先前的劣迹斑斑,直播间众人的反应很平淡,除了省略号就是省略号,再不然就是哦,看的阮绎嘴角直翘,想着等大家真正看到的时候应该会很意外。
虽然还没看过成品,但这人筹备的每一点每一滴他都看在眼里。
下了播,季航正捣鼓着他准备放出去的大宝贝,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和一个厚重的男音:绎哥航哥你们播完了吗?
阮绎扬声:完了,你进来吧,怎么了?
受昨天晚上后遗症的影响,现在季航一听崔让这把老粗嗓就上头,总觉得没好事。
果不其然,崔让下一句便是:没什么,就是小穆困了,把我赶过来了。
季航当时一只手便捂到了自己眼睛上,心说你这叫没什么?
这么早啊?阮绎有些意外,他确认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九点二十小穆就困了吗?
崔让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可能考试累了吧,比较费脑啥的
这样啊说着,阮绎低头看了眼拒绝面对现实的季航,知道这人是恼今天晚上又要睡不好,安抚地在他肩膀上摸了摸,对崔让问,明天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就今天早上的面好了,小穆不是爱吃吗。崔让笑。
我是问你想吃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阮绎简直哭笑不得,被崔让这惯着阮穆的劲儿哽的也是没话说,行吧,那就还和今天早上一样?
崔让连连点头:行行,辛苦绎哥!
没事,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就过阮绎正说着便觉自己手腕一紧,低头对上了季航那双泪汪汪的眼。
无声的请求。
崔让还看着,阮绎只得将溢到唇边的笑忍回去,不顾季航拽着他越拽越紧的大手,兀自将先前没说完的补充完整:我就到小穆房间去了。
崔让:好的好的,绎哥晚安!
即将失去阮绎的季航生无可恋:
阮绎想迈腿,但实在是季航抓在他手上的手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阮绎想不着痕迹的从他身前走开根本不可能。
正僵持着,就听还站在门口的崔让忽然道:啊那什么,我先出去喝口水,外面还有热水吧?
阮绎一顿:保温杯里有我刚热剩的牛奶,你去倒着喝了吧。
哦哦,好。崔让当即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门口,顺带连门都给他们合上了。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阮绎答什么根本不重要。
阮绎看着崔让关上门,紧接着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前一脸难受的人,好笑道:最后一晚上,嗯?
化身大型犬的季航就瞪着一双扑闪扑闪的眼望着他不肯说话,可怜兮兮的,两边嘴角都快瘪到地上了,心里疼得在滴血。
他后天早上走,今天再浪费一个晚上,就只剩明天最后一个晚上能跟阮绎睡了!
阮绎几乎是立刻就被他狗狗眼的攻势拿下,抿着笑将头扭向一边道:临睡前还有什么想给我说的赶紧吧,人家还要考试,你一直这么抓着我,崔让估计得在客厅喝一晚上热水。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崔让刚刚明显是察觉到了空气的微妙,才佯装出去喝水把空间还给了他们收尾。
季航鸦翅般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阮绎感觉他就差没抱着自己的腰哼唧了,真的是一个大男生怎么能这么可爱。
阮绎抬手便啪叽一下拍到了季航脸上,那张薄唇被自己挤得微微嘟起,吓得他一双眼登时就圆了,傻傻的仰着脸。
看着自己掌心下的人,阮绎挑眉:发消息,嗯?
季航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在阮绎的注视下后知后觉点下了脑袋。
只觉身前人挤在自己脸上的小手一个搓揉,紧跟着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他右边脸颊又挨了一下,然后便是阮绎声线儒软的一声乖。
季航整个人就跟被点了穴一样呆滞在了板凳上,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没了阮绎的踪影。
季航:卧槽!!!
就着刚刚还没散的粉红泡泡,季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先前视频那会儿阮绎还给他妈说他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来着?
所以这到底是敷衍他妈,还是行了,没什么还是了,肯定是敷衍他妈。
季航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瞬间被治愈了,阮绎肯定不可能直男到这种程度的吧?
那头,直男阮绎一出门就想去客厅喊崔让。
手心残留着季航脸上的触感,微微发烫,连带着脸上温度好像也隐隐有了上升的态势,心脏正蹦跶的起劲便见崔让在客厅里握着一满杯牛奶盯着虚空发呆,另一手还握在保温杯上,直到自己叫才猛然回神:哦哦,哥你们好了是、不是,我喝完了。
说完,崔让抬脚就想朝阮绎的方向过去,可刚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倒在桌上的牛奶还一口没动,立马重新缩回脚,退回来把奶一口干了。
为了缓解尴尬,崔让尽可能自然地道:我倒的时候没注意,原来就剩一杯了,我是不是把绎哥你的奶喝了?
阮绎抱着胳膊倚在过道墙边探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你进去吧,杯子就放那儿好了,我一会儿洗。
好好。崔让现在就是一个步骤一个指令,阮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看着恨不得同手同脚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大小伙,阮绎狐疑地皱了皱眉,决定明天早上再洗杯子,先去小穆房间看看。
当他旋身打开次卧房门时,崔让嘴里困了要睡觉的人正好好的依在床头看书。
明察秋毫的阮绎眉宇间浮出几丝微妙,向床上若无其事到连抬眼看他都忘记的人问:怎么换了身睡衣?
阮穆冷静的抬了抬眼镜,手下翻书的页面不停:不小心弄脏了,就换了。
是吗。阮绎默默在心里为这两个弟弟打上了一个问号,一面往里走一面仔细观察着阮穆的表情,你换的睡衣呢,我拿到洗衣机里去。
阮穆夹着书页的手指一顿,道:刚闲着没事随手洗了,已经晾我阳台上了。
阮绎眉心一跳:洗了?
嗯。阮穆应得沉着。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一直等不到回应的阮穆其实也就看起来镇定,实则心如擂鼓,生怕他哥看出点什么。
阮绎盯着弟弟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心里一声啧,这小孩也不想想他是被谁带大的,他有点什么自己哪真能看不出来。
下次要装起码装的像点,这从他进门起就一直不敢抬眼看他,心虚得也太明显了。
就在紧张的阮穆以为要穿帮时,只见阮绎面色如常地爬上了自己的床,道:下次直接扔到洗衣机吧,洗完衣服抹过护手霜了吗?
听完这话,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将自己手里的书扣到了被子上,无奈道:哥你明明自己都从来不抹,为什么非盯着我抹。
阮绎钻进被子和他并排靠到床头,反手便从他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了一支护手霜,抓过阮穆的手勾唇道:我们小穆的手这么漂亮,涂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