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的长平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这些还撬不动郑城县”
“这些可是血淋淋的铁证,光下午问出来的物证就七八条人命了,那个什么张百户都够掉几个脑袋了,还不够吗”
“这些都是村民的一面之词,要论一面之词,士族永远比普通人声音大况且他们怕这些土豪怕的要死,到时候查下来反口,反倒是咱们理亏”
说到这儿,长平的声音情不自禁的顿了一下,这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惯性思维了,毕竟崇祯朝她父皇让士族头拱地屁股朝天给欺负惨了,然而这一次,却是京师几十万百姓读者,压的士族不敢出一声,那壮观的景象,回想起来还令人心潮澎湃。
如果借助口舌舆论
掂量了下,长平却又是熄了这个心思,伸出小手对着侍卫长招呼了下。
“何下尉,一会儿去通知村里人,让咱们下午烧了田地,杀了猪,羊的,都过来领银子,记住,让他们在门口排队,一个一个进来”
“千代,拿银子”
“哦”
答应一声,侍卫长就出了门,千代姬也是迷迷糊糊的跟着往里走,可刚走两步,她忽然错愕的停了下来,悲催的自言自语道:“猪是长平姐杀的,为啥我掏银子啊”
可惜,千代酱是反抗无效了,不一会,外面就排起了长队,一包西洋人铸造的小阴逼被她哆哆嗦嗦放在了桌子上,另一头,长平把她的记者装衬衫裙子裤袜全都换了上,记者小帽精精神神的戴上,旋即是扬着声音大喊了起来。
“第一个”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倒霉被长平第一个打了猪的村妇,果然不出这妞所尿,仅仅一个白天,她就害怕后悔了,才一进来,就哆嗦着直摆双手:“那个,俺白天说的都是瞎编的,地是俺们自己家的,猪也是俺们自己家的”
“嗨,你怎么”
气的小腮帮子都鼓鼓了,千代姬拍着桌子就想站起来叫嚷,却被长平一抬胳膊按着小胸脯又推了回去。
“你自己家的猪”
“嗯,对,大小姐不是要赔钱吗赔给俺就行了”
脑袋点的就跟鸡啄虫子那样,老农妇一张憨厚的脸硬寄出个难看的笑容来,都要贴过桌子了,谁知道笔杆子刷刷写着,长平是慢条斯理的语气一转。
“你有啥证据证明猪是你的啊”
“俺们家圈里养的啊”
一脸懵逼,老农妇理直气壮的说着,谁知道,长平是漂亮的白眼儿一番,也是理直气壮的哼哼着。
“你家圈里养的就是你的啊我要是把猪牵回院子里,还说是我的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偷的”
“额”
真叫不讲理,一句话噎的那老农妇差不点没喘不过气儿来,好半天,她这才气急败坏的叫嚷着:“俺家从小养到大的,怎么就不是俺家的”
“哦从小养到大的,小猪又是哪儿来的”
在老妇人心虚中,长平的毛笔刷刷的记着,脑袋都没抬,慢条斯理的问着。
“小猪,小猪集市上买的”
“和谁买的,哪个集市”
“就是,就是二里庄那个集市,跟卖牲口的张二浪子买的”
“那个张二浪子长啥样,家住哪儿”
这个估计是有的,老农妇很麻利的说了出来。
“张二浪子家就住二里庄,他阔脸,龅牙,八字胡子老鼠下巴,常年穿个褂子,三九天才穿个破棉袄,大家伙都知道他都知道他”
“那行,在这儿按个手印领银子吧”
提到银子老妇人挺开心的,可一听按手印,她却又是傻了眼,忐忑的问道:“这,这咋还的按手印啊又不是过堂画押,凭,凭啥要按手印啊”
“凭啥按手印”
小嘴儿傲慢的一噘,在千代姬双眼发直中,长平是大大咧咧的哼哼着:“我们是京师来的记者,吃饭驻店回去都得报销,报销知道不拿着凭证回去领钱你这就算我们买猪改善生活了,你不按手印,到时候我回去拿啥报销”
“按不按不按就走,本小姐很忙”
“啊按按”
银子的诱惑太大了,没银子赔给张家,也许自己一家就得挨饿了,这时候的农人也朴实,听着长平这么一解释,她是忙不迭的点点头,这下就好办了,没等她动手,被长平也磨叨烦了的侍卫长直接抓起她的老粗手,沾着印泥吧嗒一下盖上了个通红手印。
“呐,一口猪两个银币,多了不用找了,下去”
千代姬有些郁闷的丢出俩法国国王长腿爱德华的大头贴,旋即挥了挥小巴掌。
简直千恩万谢,一边鞠着躬,一边这老农妇满是兴奋往门外走去,就跟逃命那样,谁知道没等她走出门,长平慢悠悠一句差不点没让她摔个狗啃翔。
“何下尉,记得把这老妇人的情况报到府公安,南阳赵千户是夫君的老部下,让他来查查,山西不是缺往死挖矿的奴隶吗要是她说谎,正好坐罪全家发配山西挖煤去”
差不点没哭出来,老农妇三步并作两步钻了回来,俩长腿爱德华又是赶紧扔回了桌子上,连连摆着手道:“不用赔了不用赔了,那猪,小人就孝敬大小姐了不用赔了”
惊奇的抬头瞄了她一眼,长平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她差不点没气仰壳了。
“心虚了何下尉,一会就把这老妇的供词送到府公安去,让赵千户查查,敢骗我,就去山西挖煤去”
长平的小手一挥,看的那老农妇真想泪奔了,简直要吃人那样瞪着她足足几秒,又跟抢劫那样,抓起俩银币,这老家伙是撒腿人就跑,转眼跑了个没影。
山西挖煤是后话,不把张庄的猪赔了,今年就得饿死
目送着她出去,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股子微笑来,长平又是拖起了长音儿:“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