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对龙城是满怀希翼,听了这话,难辨真假之下,不由得信了,到处翻找,几乎把龙城翻了个底朝天。筑城的命令一传下,汉军将士虽然疲惫,却是没有怨言,轰然应命,忙着筑城。
漫山遍野都是尸体,要搬尸体,再容易不过了。汉军奋力搬来尸体,人尸、马尸、碎肉、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都是上好的建筑材料,堆在一起,稍加整理,然后用铁兜鉴舀起血水淋下去便成。
龙城滴水成冰,虽然来不及让涌动的血水冷却,可是,舀起来的血水却是很快冷却,凝结成冰。经过血水凝固的冰城,非常坚固。
在将士们的努力下,冰城逐渐成形,一点点的延伸,一点点的加高。
到了深夜,蜿蜒的黑影出现在龙城。若是白天的话,会发现这黑影是鲜艳的红色。
“砰砰”。
周颠骑在追风驹上,策马而行,督促检查。正行间,只听一阵震耳的撞击声响起,一拍马背,朝声响传来处行去。
来到近前,借着火克,周阳发现是张通手握陌刀,正狠狠的劈砍着冰雪。他力气大,陌刀沉重,每一次劈砍,就会有出现一块甚至数块冰块。
“张通,你劈这做什么。周阳有些不解。
“见过大帅”张通站起身,冲周阳行礼:“大帅,这陌刀可是个好东西,劈冰毫不费力呢。大帅,是这样的,人尸、马尸都给我们搬光了,这城墙才不过数尺之高,这挡不住匈奴。末将是想,若是弄些冰块的话,这城墙就筑得更高了
周阳借着火光一瞧,只见张通主修这段城墙比他处要高上三尺许,眼前一亮,大笑道:“张通,你可是想了个好主意来人,传令,要弟兄们劈冰”。
命令一传下,汉军遵行无误。有了陌刀的帮助,破冰非常容易。龙城,别的不多,多的就是冰雪,这取材就更容易了,城墙就筑得更快了。
第七十五章龙城决战三
“昆仑神啊,你怎么不显灵。
救救我呀。”
“幽“伟大的冒顿单于,你快显灵吧”走投无路的匈奴,惊惧不安,一边到处翻找,企图找到那并不存在的地道,一边乞求。
他们的乞求声悲悯、凄惨,具有撕人肺腑的力量,让人心里发酸。
伴随着匈奴的乞求声的,还有匈奴临死前的惨叫,那是他们给匈奴踩死、挤死、杀死,在断气前发出的最后声响。
乞求声、惨叫声、尖叫声、马嘶声、谣言声响成一片,匈奴之混乱达到了史无前倒的程度,在匈奴历史上,匈奴并非没有战败过,就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惶恐难安的。
“本单于无能呀无能呀”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在伊稚斜和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在混乱的人流中东挤西挤,好象海浪中的扁舟,无能为力。
眼看着死伤无数的匈奴,军臣单于尽管杀人如麻,心如铁石,也是承受不了。
不住自责。
地上的尸体厚厚一层,层层相因,死尸、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肉泥,还有流倘的鲜血,如此凄惨景象,尽管军臣单于一生征战无数,砍下的头颅可以堆成一座山,仍是生平第一遭见到,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仅军臣单于心头滴血,就是伊稚斜和一众亲卫,谁个不是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呢“大单于,不必自责。”
伊稚斜一颗心抨猝直跳,还不得不出言安慰军臣单于:“只要找到中行说,就能收拢大军。
收拢了大军,大匈奴仍有胜算。”
“中行说呢中行说呢你们找到中行说了”一提起中行说。
军臣单于不由得有了一线希望,急惶惶的问起来。
“禀大单于,还没找到。”
亲卫忙回答。
“快去找快去找”军臣单于催促不已。
找到中行说,讨教主意,是匈奴眼下最为紧要之事。
可是,兵败如山倒,在如此混乱的乱军之中,要找到中行说,谈何容易,费时两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中行说。
没有中行说这个智囊,军臣单于如失左右手,一副无助样儿,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法子可想。
军臣单于阴沉着脸,紧握着拳头,伊稚斜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军臣单于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虎目中光芒闪烁,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叫声:“哎呀本单于真是吓傻了,连这主意都没想到。”
“大单于。
什么主意”伊稚斜听得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问。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收拢军队呀”军臣单于铁青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悦:“这事说起来难,其实也不见得很难。
快,把王旗扯起来你们大声吼:日月之下。
大漠之上。
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手在此”“哎呀”伊稚斜是个绝对聪明的人物,念头一动,便是明白,眼下如此做,是最好的处置。
大声叫嚷起来:“快吼快吼吼得响亮点”亲卫扯起王旗,大吼起来:“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在此”他们吼得山响,脸红脖子粗的,可是,他们的声音哪有乱军的叫嚷大,给淹没了,没有一点作用。
“升起火”军臣单于眉头一挑,又有了主意。
亲卫忙把歪倒的帐幕弄来,再找些柴禾,升起一堆火。
匆忙之中,找到的帐幕柴禾实在是太少,烧不了多久就会熄灭,军臣单于一咬牙,命令亲卫把尸体搬来,堆到火里当柴禾。
满地都是尸体,这柴禾是现成的,亲卫奋力搬来尸体,把火升得特别旺盛,火光烛天,老远就能看见。
此时,天早已黑了,火光格外显眼,匈奴看得真切,不由得大是注目。
这可是抓住眼球的好机会,军臣卓于眼珠一转,立时又有了主意:“拿马来”马既是饮料,又是酒,可以解渴,还可以醉人,是匈奴最寻常的食物了,人人备得有,亲卫忙取来马,呈给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接在手里,手中草囊冲伊稚斜一扬,道:“左贤王,来,陪本单于喝个痛快”“啊”一片惊讶声响起,伊稚斜和一众亲卫不解的打量着军臣单于。
“大单于,这都什么时节了,你还有心情饮酒”伊稚斜大是不满,埋怨起来。
“左贤王,这你就不知道了小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镇定”军臣单于朝乱糟糟的匈奴一指,道:“此时此刻,我们唯有不同寻常的举动,方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有他们注意到我们了,才能镇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