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灭东胡一事。早已传了开去。乌桓首领得到消息后,立即召集他的一众大臣前来商议。
这些人商议来商议去,就一句话。要与汉朝大战一场,决不能屈服。
乌狂首领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硕大的头颅,明亮的眼睛,一脸的络腮胡,一张巨嘴,看上去颇为威武。
他最想要的,并不是与汉朝大战。而是另有所图。这些大臣嚷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懂得他的心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扫视着群臣,目光最后落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身形瘦削,约莫三十多岁,一身裘衣皮帽,头发披散在脑后,颇似茅山道士。这人只顾喝马,割食羊肉,却是一言不发,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似的。
此人叫陆离乞,早年去过汉朝,读过汉朝的书,懂得汉人的谋略之术。是乌桓首领的心腹谋士。
“陆离先生,你可有话说”乌祖首领心中蓦然一动,开口相询。
“大王,各位大人说得皆是在理。”陆离乞放下银刀,抓起一块布片。擦擦嘴上的油污:“如今,大王被汉人掳去,东胡无主,若大王登高一呼,必是响应无数。若能驱逐汉人,击败匈奴,大王必是东胡的王”
这正是乌桓首领想要的,自打得知东胡王被俘之后,他就一直在做着这个美梦。
虽然东胡如今处于危亡之际,南有汉军。北有匈奴,覆灭只在指顾间。可是,权力最能诱惑人,就算做一天东胡王,那也是好的,乌狂首领早有此意,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陆离乞这一说,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大是欢喜,拈着胡须:“先生所言极是,可是,汉军如虎,匈奴如狼,大东胡南北受敌,如何保全”
陆离乞的声音徒转高亢:“大王请想。不论是汉军,还是匈奴,都有亡我之心,”
“匈奴可恨汉人可恶”乌桓首领气愤愤的骂道。
“汉人更可恶”“说是
一众大臣又叫骂起来了。
在一众大臣的喝骂声中,陆离乞接着道:“要想保全大东胡,并非无策,可以驱狠并虎。”
“驱狼并虎”乌桓首领眉头一挑,很是不解,问道:“要如何做”
“匈奴与汉人是生死之敌,他们一见面就会打得不可开交,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陆离乞眼里闪过一抹的意之色:“大王只需要派出两个使者,一个去匈奴。一个去汉营,就说大王愿归附他们。”
“住嘴”
“我们决不投降”
群臣一片喝斥声响起。
“都住口,听先生说完。”乌桓首领眉头一挑。似有所悟。
“这归附,不过是权宜之计。”陆离乞自以为得计的向后仰仰身子。坐得更舒适些:“等他们两方打起来。我们再相机行事。哪家处于下风,我们就帮他们。”
“你这什么说法帮弱的”乌祖首领想不明白了。
“大妾请想,若是我们不帮弱的,而是帮强的,他们还会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吗”陆离乞反问一句。
“妙计”
“真是妙计”
一片赞扬声响起,出自乌桓君臣之口。
乌桓要想得到最大的利益,只有让汉军与匈奴相互消耗,他们打的时间越长,对乌祖越是有利,只有帮实力不济的一方了。
这一计,的确是妙计。
“那以先生之见,我们先归附谁呢”乌祖首领问道。
“谁先到,我们就归附谁。”陆离乞眼中闪过一抹狡色:“归附是为了保全我们,不要给他们一见面就杀了。当然,要派人向另一方示好。”
“好谋戈好谋戈,”乌框王笑呵呵的。拈着胡须,问道:“谁离我们最近”
“禀大王,都差不多。”一个亲卫进来禀报。
“太好了”陆离乞叫得山响。不住击掌:“他们同时到达,对我们最是有利。”
“哈哈”帐幕中发出一阵狂笑声。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没有停歇,只见一个亲卫急匆匆进来:“禀大王。汉军逼近”
“什么汉军逼近”乌桓首领眼睛瞪得滚圆,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他们还有些路程吗怎么这么快”
“禀大王,汉军确实到了,就在离我们三十里外。”亲卫哪里知道汉军为何突然逼近。
“三十里”乌桓首领惊呼道:“我们的侦骑呢为何不早报”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四条腿的汉军来说,那不过是一口气功夫罢了。汉军已经逼到家门口了,乌狂方才侦知。要乌桓首领不惊讶都不行
他的侦骑全给汉军干掉了。周阳每次行军,都要派出精锐的侦骑进行侦察,射杀敌人的侦骑,这次也不例外。
担任侦骑的汉军身手极为了得,骑射娴熟,其中就有不少建章军。乌狂部的侦骑哪里是对手。没给汉军直接逼近大营,已经是烧了高香。
“快,派人去见周阳,就说我们乌框部愿归附大汉。”乌狂首领反应过来了。
立时有人骑着骏马,朝汉军迎去。默默
“隆隆”
如雷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朝前开去。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好似垂地的乌云,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
过。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挥量着开进的汉军,大是震憾。
汉军精神抖擞,膘锐精悍,杀气腾腾。十万大军开进,那是何等的声威旗帜漫卷,舒展如画,人潮涌动,发出如雷的声响,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乌祖首领得知我们到了,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李广打量着开进的汉军,大是欣慰。
“是呀我们声威如此之壮盛。要乌桓不惧都不行”公孙贺大是赞同李广的判断。
“你们错了,乌桓首领一定会窃喜。”周阳打马前来,否决了李广的结论。
“大帅,你料事如神,末将是佩服。可是,这次,末将无论如何不信。”李广摇着硕大的头颅,哪里信了:“我们越是强,乌桓越是要倒霉,他能欢喜得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