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硬弓,足以数石之力,不是一般人能开得了的。就是建章军也没一人能有如此力气,除了飞将军,不会有第二人,路博德瞬间有了判断。
“禀飞将军,建章军派人来了”守军大声禀报。
“知道了,你先下去。”李广抬起头来,宽脸膛,高颧骨,眼如铜铃,颏下一缕长髯,威猛不凡,朝路博德一瞄,眼里的光芒宛若实质。
路博德那感觉,就象是利剑在剜他的心似的,敬畏之心顿生:“建章军什长路博德奉公孙校尉之命前来拜访飞将军。”
“建章军,好啊”李广虽是随口一言,却似炸雷,震人耳膜。
李广站起来,路博德看清了,他长有一双猿臂,垂将下来,超过了膝盖。一双大手,好似蒲扇般的粗大。
猿臂,手长过膝,这是李广的招牌特征,让人一见难忘。
“建章军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把左谷蠡王的一万大军杀得溃不成军,了不得呀”李广很是欢喜,声音更大几分,威势更猛:“我听说了,都有些眼热。想我李广,和匈奴打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仗,加起来没有一百,也差不了多少,就没有你们建章军这样的大胜仗说吧,公孙校尉派你来,有何要事”
“禀飞将军,公孙校尉要我送一封信给飞将军。”路博德取出竹简,双手呈上。
案头旁边一直站着的年青人,快步过来,接在手里,走过去,递给李广。
李广拆开,略一浏览,一双浓黑的剑眉一拧,虎目中光芒四射:“回去给公孙校尉说,我一定到”
“诺”路博德应一声,在军士的引领下,快步出了屋。
“阿父,公孙校尉说了些什么”这个年青人正是李广的长子,李当户。剑眉、星目,脸皮白净,甚是俊朗,英气勃勃,有乃父之风。
李广紧握着竹简:“公孙校尉约我出兵,攻打单于本部兵马。”
“哦”李当户大是惊讶:“要对单于本部本马下手这可是一块骨头,不是那么好啃呀”
李广眉头一挑:“单于本部兵马是很难打,可是,一旦给打掉了,那么,匈奴此次的谋划就会落空。匈奴这次出了动了三四十万军队,从西起河西,东到辽东的数千里战线上与大汉作战,所谋极大。要想让匈奴退军,只有打掉单于本部兵马。没有了单于本部兵马,匈奴就成了无头之蛇,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嘛。”
“单于本部兵马虽然难打,的确是要害所在。”李当户分析道:“若是建章营守住安陶城,把单于本部兵马拖在那里,拖累拖疲,我们再率援军赶去,里应外合,一定会有不错的斩获。”
“公孙校尉已经放弃了安陶城。”
“他们放弃了”李当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惜了”
“放弃才是高明之着”李广却是称赞不已:“建章军是骑兵,善于驰突,来去如风。要是死守安陶城,单于只需要派出三两万军把安陶城一围,他们就成了困在笼中的猛虎,只能呲牙,不能伸出利爪。反不如放弃安陶城,寻找一个隐秘地点驻军,相机行事,哪里有机会,就往哪里驰突。”
李当户摸着额头,想了想,问道:“也对。阿父,你真要去”
李广没有回答,一双眼里却是闪着炽热的光芒。
xxxxxx
定襄郡,太守府。
一个身长八尺的威猛大汉,一脸的络腮胡,顶盔贯甲,腰悬汉剑,威风凛凛,长身而立,宛如天神。
一双大手紧握着竹简,浓眉拧在一起,似在沉思。
他就是这一时期,汉朝抗击匈奴的两大名将之一,与李广齐名的程不识。
“阿父,你真要去”身旁一个年青人,约莫二十余岁,浓眉大眼,虎虎生气,正是程不识的儿子程征。
“如此良机,我岂能不去”程不识的声音好似洪钟大吕,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数十年来,大汉为何打不过匈奴不是大汉军队不善战,不是将士们不愿拼命,而是我们各守一地,各自为战,容易给匈奴各个击破”
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御战略,最大的问题就是军队分散,容易给匈奴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这话说到要害了。
“这一次,有建章军牵头,我们这些边军要是再不抓住机会,打一个大胜仗,那就是错失良机”程不识右手一挥,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一般,威势不凡。
第二十章见面礼
安陶城西,有一座不小的山脉,绵延百余里,山峰林木遍布。
离安陶城十余里的山坡上,有数十人,正打量着安陶城方向。是周阳,公孙贺他们。
撤离安陶城后,建章军就进入这山里隐藏。山中有不少山谷,正是藏兵之所,不要说藏两千人,就是藏数万人也没问题。
“周阳,你所料不差,飞将军,程不识将军,冯敬他们回讯了,一定参与此战。”公孙贺站在周阳身边,一脸的笑意:“有他们参与,此战就有七成把握了。”
建章军虽然少,可是,在边境上的汉军却不少,接近二十万之众。可是,因为汉朝的防御战略,如此之多的汉军分散在上千里的战线人,各守一城,造成了兵力的分散,没有兵力优势。
只要李广、程不识、冯敬他们答应出兵助战,那么这一战的胜数就大了许多。
公孙贺兴奋难已,声音有点高:“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除了守城的军队,能抽调出来的军队少说也有四五万。四五万,比起单于十余万大军,仍是不足,可这也很难得了。若是应用得好,单于这次会吃一个大败仗。”
“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出其不意。”周阳微一点头:“伊稚斜虽然吃了败仗,可是,单于仍是瞧不起我们,他会轻视我们”
“是呀,是呀”公孙贺接过话头:“单于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出动这么多的军队,向他本部兵马下手,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要他们出兵,我已经做到了。可是,接下来该如何用兵,就要看你的了”
“用兵本无成法,只有相机决定了”周阳现在发现,自己对兵法是越来越了解,越用越顺手。
“来了”
公孙贺朝安陶方向一指。
“隆隆”
闷雷似的声音响起,震得树上的树叶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