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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也乐呢”春陀笑脸相对,尖细的声音很高,有些刺耳了。

“你乐什么”景帝微觉奇怪。

“皇上,建章军斩首五千余,这可是大汉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胜仗,大长志气”春陀摸摸脸蛋,还有些滚烫:“数十年来,大汉在匈奴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哼,看匈奴还敢不敢小瞧大汉”

“呵呵”自从登上宫墙,接受百姓的叩首后,景帝一直处于兴奋之中,深深的体会到建立功业,是做皇帝的最大乐趣,一天过去了,仍是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是越想越欢喜。

“春陀,当皇帝的感觉真好当圣君的感觉肯定会更好”景帝虎目中神采奕奕,仿若九天之上的骄阳:“朕终于明白为何始皇宁愿给人骂为暴君,也要征战天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这一刻,春陀发现景帝变了一个人,身具气吞河岳的气势,不由得一呆。

只听景帝问道:“春陀,你说朕能成为圣君吗”

圣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大功业,春陀一愣,笑着回答:“皇上能,一定能”

“只要击破匈奴,朕就能成为圣君万世景仰的圣君”景帝剑眉一拧,问道:“周亚夫来了吗”

话音刚落,周亚夫就快步进来了,冲景帝施礼:“臣周亚夫参见皇上。”

“周亚夫,来,来,坐”景帝一脸的喜欢,冲周亚夫一招手,再朝短案前的矮几一指。

景帝不坐,周亚夫自然是不敢坐,侍立在侧。景帝一摆手,春陀忙退了出去。

“周亚夫,建章营此次建功甚大,斩首五千余,五千余啊”景帝仍是笑不可抑。

“皇上圣明汉军威武”

“周亚夫,你可知,这一仗是谁谋划的吗”景帝盯着周亚夫,笑眯眯的问,亲切得紧。

“公孙校尉通晓兵略,自是他谋划的。”周亚夫微一沉吟。

景帝摇头:“周亚夫,你猜错了。不是公孙贺谋划的,而是你的小儿子,周阳谋划的。”

“阳儿”周亚夫一双眼睛瞪圆了,根本就不信。尽管他知道周阳不凡,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了得,能谋划如此大战。

区区两千建章营,对上左谷蠡王的一万军队,那是五倍之敌,这和他当年平定吴楚之乱差相仿佛了。以弱势兵力,打败强悍的敌人,要费很多功夫,各个方面的算计,会非常困难,就是周亚夫本人也要费很多手脚。

“看看吧”景帝把竹简塞到周亚夫手里:“这是公孙贺的捷奏,把事情说得很详细了。”

周亚夫接过一瞧,双手直颤,轻声道:“阳儿,阳儿,你竟然如此精通兵道”虎目中精光四射,欣尉无已。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处此之情,必是激动难已。

景帝理解周亚夫的心情,不去打扰他,直到周亚夫心情略复:“皇上,此战虽胜,既是可喜,更是堪忧”

“你是说单于不甘心失败,必会起大军前来找回脸面”景帝剑眉一挑:“朕已传旨,各路援军正向边关赶去。”

摸摸额头,景帝有些意外的道:“朕原本以为,能守住就不错了。没想到,周阳竟然如此善于谋划,以弱击强,打败了左谷蠡王的一万大军。斩首五千余,再加上受伤的,伊稚斜一万精兵是溃不成军了。”

“皇上,阳儿虽善谋划,却是钻了匈奴的空子。数十年来,大汉没有真正痛击过匈奴,匈奴一向轻视大汉,这才为阳儿所乘。”周亚夫虎目中闪着睿智之光:“大汉之军何时能与匈奴大军正面对抗,而不落下风,就是和匈奴大战之际”

“有理有理”景帝指着周亚夫:“这一仗固然可喜,却更可忧,大汉得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

略一停顿:“周阳立下如此之功,朕得赏他就升他做校尉,就叫破奴校尉”

汉朝的校尉是高级军官,具有独立带兵的资格了,可是,校尉在军中很多,很少有冠名的校尉。汉朝历史上,最有名的就是汉武帝封的“骠骁校尉”了。赐以特殊名号的校尉,那是天大的荣耀,比起做将军更让人艳慕。

周亚夫激动难已:“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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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狼居胥山去悔过”

军臣单于一脚踹飞伊稚斜,气怒不息,胸口起伏如波涛,指着伊稚斜,大声喝斥:“大匈奴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野狼,羊不过是野狼嘴里的食物你却给一群食物打败了,你真是头蠢猪在列祖列宗的灵前悔过”

匈奴共有三大圣地,龙城、单于庭、狼居胥山。龙城是匈奴单于的埋骨之所。单于庭是匈奴单于所在地,匈奴的国事就在这里处理。

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祀祖先所在地,这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每到秋季,单于就要召集大臣在这里祭祖。因而,狼居胥山是匈奴的圣地,在匈奴心目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霍去病封狼居胥是如此的有名。在匈奴祭祖的地方,立下一块汉碑,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么

伊稚斜被罚到狼居胥山悔过,无异于给软禁了。伊稚斜兵败,如此惨败,是匈奴的第一次,无话可说,只有乖乖领命的份,给阿胡儿和几个亲兵扶了下去。

“大匈奴的勇士:我命令你们,打进长安”军臣单于大声吼叫。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十几万大军的吼声,再次响起,风云为之失色。

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朝南方一指,弯刀锃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匈奴大军排着一个个纵队,向汉境开进,卷起漫天的烟尘。

十几万大军开进,本就声势骇人。更别说,这是单于本部兵马,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行列整齐,无数的狼旗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此时此刻,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匈奴十几万大军,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凶龙,往南疾扑,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

一场更加惨烈的大战,即将爆发。

第十八章别无选择

安陶城,校尉府。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双眉紧蹙。公孙贺一脸的忧色,双眉拧成一个川字,不住踱来踱去,焦虑不安。

没等到景帝的旨意,倒先等来了单于率领本部兵马直奔安陶城的警讯。十几万匈奴,是建章军的六七十倍之多,这兵力相差太悬殊了,要公孙贺不愁都不行。

“我头都疼了”公孙贺拍拍额头:“单于率领十几万大军杀来,来势凶猛,如何抵挡”

周阳仍是没有说话。

公孙贺有些忍不住了:“周阳,你倒是说话呀打伊稚斜那一仗,你谋划得很不错。我找你来商议,你却一声不吭,好歹也得吱个声。”

“我不说话,那是因为我正在想”静默了半天的周阳终于发话了:“不要说是匈奴,就是算十几万头猪,伸长了脖子让我们去砍,也会把我们累个半死。更别说,这是单于本部兵马,比起伊稚斜的一万军队更加骠悍,更加善战,他们一人一刀,我们就会给劈成肉泥。我们的情况非常不妙,我得把各个环节想清楚了。”

“你有办法了”公孙贺仿佛处身黑暗中的人看见火星似的,眼前一亮,脱口问道。

然而,周阳又恢复了沉默,把公孙贺急得好似性急的猴子似的,就差抓耳挠腮了,踱得更快了。

时间在公孙贺踱步中流失,不知过了多久,周阳终于站起身,走到墙边,看着地图。公孙贺也停了下来,看着地图。这地图,他和周阳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背都能背下来了,图上的山山水水仿佛刻在脑海里似的。

又过了一阵,周阳长舒一口气。不容周阳说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