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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收住手势,一望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朝服,头戴三梁进贤冠的官员快步过来:“丞相,先把小公子放开再说话。”

“魏其侯,这是我的家事,轮不着你管”周亚夫脸色铁青,毫无怜惜之色:“逆子胆大包天,我非抽了他的筋不可”

窦婴一把拉住周亚夫的手,喘着粗气:“丞相,你的家事我是管不着,可是,我是奉栗娘娘的懿旨,前来为二位排解纷争。你瞧我这样儿,我是从宫里赶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先放开,让我喘口气再说话。”

太好了要是栗娘娘责备周亚夫,这决裂就铁定了,周阳大是兴奋。

“栗娘娘”周亚夫没想到这事都惊动了栗娘娘,很是惊讶。这事要是惹得栗娘娘发火,周阳就不能去陪太子读书了,到手的前途就没有了,周亚夫气得七窍生烟。

“窦婴,娘娘是不是要你来问罪你快问罪吧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欲断我指,你一定要秉承娘娘旨意,严责这无法无天的狂徒”栗青指着周阳,恶狠狠的,口中白沫乱溅。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窦婴却是弯腰把周阳扶了起来,一双手不住在周阳身上拍动,为周阳掸灰尘:“大行令,你好不鲁莽要不是娘娘英明,你还不知道闯出多大的祸端”

“我闯祸”栗青好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你个魏其侯,你敢妄传娘娘旨意,我这就去见娘娘,看你怎么收场”

“大行令,请吧”窦婴往旁边一闪:“娘娘正等着你回话呢。大行令,看在你不是存心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娘娘正在气头上,你要是这时去见娘娘,不知你有没有法子让娘娘消气”

“呃”栗青嘴里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娘娘为何生气”

“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他竟然敢信口雌黄,言及宫中秘事”窦婴的声音突转严厉:“这等宫中秘事,严禁外传,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言无忌,就是凭这一条,诛你满门也不是问题。”

栗青想犟嘴,张了张嘴,又找不到说词。

窦婴的脸色更加难看:“大行令,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可知道,数年前,宫中数十名太监宫女失踪的事那是他们知道了他们不该知道的宫中秘事天家之事,岂容泄露你不好不好反省,却胡作非为。”

“我我我”栗青语塞。当年宫中太监宫女失踪一事,他也是知道的,皇帝一旦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不由得心生惧意。

窦婴接着数落起来:“大行令,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了,别让他一口一个太子太子是君,岂容他随口乱说太子的名声,都让你们这些人给坏了”

这才说到主旨上,周阳盯着窦婴,此人个头不算太高,却是精明过人,能说会道,明明是要打压栗青,用此事拉拢周亚夫,却给他说得义正辞严,真是好口才。

栗青也隐隐约约猜到栗娘娘发火的原委了,那就是栗行打着太子的旗号胡作非为,欺压良善,坏了太子的名声,栗娘娘一怒,不理睬他的话,他就没有了靠山,后果非常严重,不由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大行令,你还有话说”窦婴脸一沉,两道浓眉一拧,威势立现。

栗青的气焰顿矮:“魏其侯,既然是娘娘的懿旨,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明白就好”窦婴脸一凛:“娘娘懿旨:栗青,你好不晓事栗行无状,欺压良善,本该重责,念其年幼无知,暂且记下。你,赶紧向丞相赔罪”

“赔罪”

不仅栗青愣住了,就是周亚夫也糊涂了。依他们想来,栗娘娘知晓此事后,必然是怒不可遏,让他们意外的是,栗娘娘不仅没有发怒,反倒是要栗青赔罪,这太出人意料了。

“怎么大行令,你可是要抗旨”窦婴眉梢一挑。

“我栗青鲁莽,多有得罪,请丞相恕罪”栗青万分不愿意,向周亚夫赔罪,眼睛余光狠狠瞄着周阳。

“不敢,不敢小儿无礼,还请大行令不要放在心上。”周亚夫忙回礼。

“带进来”窦婴双手一拍。

几个佣人手执银盘,端着东西进来,上面用红绸盖着,不知盘里是何物。

“娘娘懿旨,周阳接旨。”窦婴面对周阳。

“听着呢。”周阳已经猜到个大概。

“跪下接旨”周亚夫喝斥起来。

窦婴摇手:“娘娘说了,周阳不必跪,站着接旨。栗行欺压良善,周阳为百姓讨回公道,此事甚好甚好赐周阳黄金百斤,白譬二十双,东珠十颗,锦衣一袭”

“谢娘娘”周阳淡淡的道,无惊无喜,仿佛没发生过似的。

周亚夫暗自摇头,要不是此时不宜,肯定要揍周阳了,敢如此慢怠栗娘娘

窦婴大是诧异,瞄了周阳一眼,随即揭起银盘上的红绸,盘里的黄金、白璧、珍珠陡现,闪闪发光,一时间,屋里光华闪闪。

以栗青和周亚夫的不凡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价值不凡,值很多钱。栗青眼里闪过一丝妒色。

“好手段,好手段”周阳暗自惊讶,这个栗娘娘不简单,非常不简单在这种情况下重赏周阳,一分赏赐抵得上平时的十分赏赐,惠而不费,周家和太子就拴得更紧了

果然,周亚夫虎目中闪着泪花,感激涕零的道:“谢娘娘恩典”

第二十四章太子

事已至此,栗青没有达到问罪的目的,略一施礼,带着一肚子的郁闷离开了。临去之前,还狠狠剜了周阳一眼,周阳毫不示弱的回瞪他一眼,差点没把栗青的鼻子气歪。

栗青没有达到目的,周阳同样没有达到让两家结仇的目的,周亚夫对栗娘娘的感激之情更增几分,这事更加棘手了。

这事也说明了眼前局势的可怕,很明显太子的地位快不保了,要不然,栗娘娘不会如此做,宁愿牺牲自己的侄子,也不愿开罪周亚夫。

周亚夫和太子拴得更紧了,离家破人亡就更近,要想说服他,是不可能的,周阳没动这念头,这事得另谋他策。

窦婴一脸的笑容,打量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