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审讯室里其他人称奇的是,那即便两个警员都有些按不住的杜桥延,却在男人的目光下慢慢稳下来。
“主人,这是个什么原理”
“阳气太重,邪气辟易”小猫崽两只前爪搭在一起挠了挠,“猜不透,我又不是百科全书。”
谢忱没有在意主仆俩的议论。压过那魂音,他开口问杜桥延,“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情、情况”杜桥延显然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看你的情况,应该不只是受阴气影响,而是见到了什么实质的影像了。”男人的声线带着一种令人镇定平缓的低沉磁性,“第一次见到,是在什么时间”
杜桥延白着脸色回忆了下,“第、第一次的话,我虽然没见到,但好像已经在了。”
“嗯”
杜桥延哆嗦了下。
“那时候我接了一个客人,送到甘城理工大学一路上都阴嗖嗖的。下车后那个人还撑着车门,对着空车说话”
谢忱怀里的猫一僵:“”
老树小声bb:“主人,他好像在说你唉”
“我不聋。”
“噢。”
谢忱无奈地把就要探出脑袋的小猫崽压了回去,垂眼问:“第二次呢。”
“具体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得了。大概就在前、前几天晚上”
“看到了什么”
“”提起这个,杜桥延像是想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画面,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有几分惨白了。“鬼那绝对是鬼我已经关灯了它、它就从我卧室的窗外面爬下来血都顺着窗玻璃往下、往下淌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窟窿它还冲我笑啊”
谢忱示意了站在旁边的两人一眼,两人会意上前,将欲起的杜桥延压了回去。
“只有这一次吗”
“我我不记得了好多好多好多鬼血全是血全是血”
“”
谢忱沉默下来。然后他转向审讯桌另一侧的毛立峰,幅度极轻地摇了摇头。
毛立峰神色稍稍凝重,伸手冲押着杜桥延的两个警员一挥手,“带他出去吧。”
“是,毛队。”
等审讯室里没外人了,毛立峰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绕过审讯桌走到谢忱身旁。“怎么样,能做判断了吗”
谢忱:“鬼有形无质,他说的那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
“嗯基本不可能这么说还是有可能性的”
“地下交易坊市曾经出现过一种东西,叫做固魂珠,能够给鬼重聚魂身,但代价高昂、且有时效性。”谢忱说,“那绝不是普通人或鬼得到的东西。”
毛立峰急了,“如果不存在那样的鬼,那他为什么能看到那样的场景难道是看错了”
谢忱:“更可能是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产生的幻象。”
“所以就还是没有办法探明到底是什么根由”毛立峰急躁地原地踱步。
谢忱微微皱眉,“局里催得很紧”
“领导那边也不好受啊,”毛立峰叹气,“就昨天上午,不知道谁把这次车祸捅到了网上,又有人联系上了前两次车祸,还有一年多前、也就是杜桥延撞死人那回说来也是巧,那个地方刚好毗邻着附近村庄的一整片墓地,现在什么闹鬼啊恶鬼杀人啊之类的说法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王局那边的压力比我们都大。”
“上面发话了”
“是啊上面给了一个周的时间,这不都已经过了一天半了要是一个周下来解决不了,就算不扒皮走人,恐怕也没我们什么好果子吃。”
谢忱想了想,“我下午去一趟葛家村。”
“葛家村”毛立峰一愣。“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谢忱拿起手边审讯桌上的材料,翻到当初杜桥延车祸事件里受害人的资料页面,他递给毛立峰,然后伸手一指。
“当时死的那个葛云聂就是葛家村人。网上说闹鬼的那片墓地,应该也是葛家村的。”
“老谢,你是想”
“找他家人谈谈。”
毛立峰想了想,点头,“行,那那边就交给你了。”
“嗯。”谢忱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眼,翻看着毛立峰递回来的材料。
见他动作神情,毛立峰无奈地笑了笑,“老谢啊,有时候我真是看不透你你说咱俩心性上一比,人家会说我快五十,还是说你啊”
谢忱微抬眼,唇角扯了下,可那弧度却算不上笑。
没等毛立峰再开口,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进来。”
“毛队”进门的小警员神色急促,“第三起车祸的受害人已经脱离病危状态,苏醒过来了”
毛立峰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好赶紧带上人,去医院看看。”
谢忱说:“我直接去葛家村,有什么消息,毛队电话通知我。”
“行,那就兵分两路,效率也高些”
从市里到葛家村的路,那叫一个道阻且长。市局拨给侦查中队这两外勤车底盘极低,刚下高速没多远,司机就无奈地停在了岔路口。
“谢顾问,这葛家村里面的地面实在是太坑坑洼洼了,再加上天也半黑了,我要是这么开进去,这车指不定就坏在哪个坑里了,您看这该怎么处理好”
谢忱往远一眺,“前面的村庄就是葛家村”
“对,这方圆十里啊,就这么一个村儿。”
“你在车里等,我尽早回。”
“哎谢顾问,谢”司机还没回神,便见后座的男人已经拉开车,大步下了车,踩着行军靴走出去了。
司机缩回脑袋小声嘀咕:“我的妈哎,这脾性可真是够雷厉风行的了啊。”
方圆十里只有一个村,除了交通不便以外,倒也有些好处那就是捡着一条路走,闭着眼走到头也不会有错。
只不过谢忱这边走出去,弯弯绕绕的土路走了大约两百米,就见着前面侧了辆车。
那是辆越野车,按说走这样的山土路比其他车要合适得多,但显然之前这位司机架势技术不太行车左后方的轮子此时已经探到路边沟里去了。
这辆越野车的乘客们正拼命地帮着往外推车。
见谢忱独自一人背着仓茫茫的天色踽踽行来,车后灯位置聚着的这些人都愣了下。
其中一个人热情地招呼了声,“小兄弟,你是要去村里吗”
谢忱没想到他们会跟自己搭话,沉默后停住了步,“嗯,我是去葛家村拜访一位老人家。”
“村里看着离这儿不远,但这破路弯弯曲曲的,我们踩着这片离葛家村还有三五里呢。”那人笑着说,“这样,我们刚好也进村一趟。小兄弟你在旁边稍微等会儿,我们把车轮拉上来,你坐我们的车进村儿,你看成不”
谢忱看了眼天色,才垂下眼,“有劳了。”
“这小兄弟说话怪有意思的,怎么还文绉绉的”人群里有人打趣。
而谢忱怀里,同样有个玩笑的声音响起。
“主人,这谢忱跟你还真挺像的我记得当初刚退蒙昧认识您时,您说话也跟半个古人似的。”
“你还记得呢,我自己都快忘了。”小猫崽懒洋洋地哼哼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宋思年突然觉着自己靠着的这片胸膛变得有点僵硬。它伸出爪子去探了探连肌肉都是微微绷紧的。
莫名其妙的,难不成他家阳宝贝儿还怕黑么
宋思年正想着,突然就被人从怀里捞了出来。
他一脸懵逼地被捏着后颈软肉提到了半空中,和那男人黢黑的眼瞳对视,四只前后爪子依循生物本能,乖巧地横在半空中。
暗淡的光线下,猫的竖瞳都睁圆了,浑然无辜地望着谢忱。
这样深沉对望了几秒。
“树啊,你说他到底想干什”
宋思年一句话没问完,就见男人褪下了手腕上的珠石手串,然后五指一撑,将那手串撸过它的小脑袋,戴到了小猫崽的脖子上。
手串卡得宋思年喉咙一紧。
半晌后老树听见了自家主人反应过来后恼怒的声音
“他是不是想勒死猫啊”
作者有话要说:宋思年:夭寿了,有人虐猫00被勒到翻白眼
开文这么久,这是我最粗长的一回jio傲挺胸
存稿箱:听说明天更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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