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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海没有理会他,而是走了过去,检查起了尸体。

尸体余温尚在,确实是刚死不久,尸体上的伤痕只有一处,可以确定致其死亡的真正因素就是匕首。

“李大人,以本王来看,死者很有可能是自杀,你认为呢”李钰煞有介事地说道。

李沧海边看着尸体,边随口问道:“王爷为何会认为此人是自杀”

李钰摩拳擦掌,兴奋地道:“这很明显啊此人死在赌桌里面,案发之时赌桌里面只有他一人,无人靠近于他,本王猜测,此人必定是输多了钱,才用匕首自杀。”

见李沧海没有说话,李钰接着道:“本王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本王检查过他们,他们手上并没有血迹,若是他们动手杀人。手上一定会沾有血迹,李大人你说是不是”

李沧海抬起头来,说道:“王爷说的没错。这确实有些可疑。”

李钰兴奋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如此说来,你也赞成本王所说,此人是自杀的了”

“此人是不是自杀,还需要再做调查,才能确定。”李沧海说道。

“此事还有调查的必要吗这已经很明显了,此人就是自杀身亡嘛”李钰很是肯定地道。

李沧海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在尸体周围查看了起来。

赌桌成偃月状,内部成凹陷状,荷官就在这内圈之处。

不过。除了赌桌上的血迹之外,李沧海还发现在内圈的地面上,也发现了一滩血迹。

这血迹稀稀落落的洒出一条线,竟是直接往赌桌方向而去。

李沧海蹲了下去。他仔细的看了看那滩血迹。又顺着洒落的血迹朝赌桌上找去,暗自点了点头。

从血迹的走向不难看出,这荷官在赌桌内圈之中就已经重伤,只是他用尽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之后才趴倒在赌桌之上。

确定荷官真正的受伤之处后,一连串的疑问随即出现在李沧海脑海之中。

地面血迹所在处,位于赌桌内圈,距离赌桌越有两步的距离。在这个地方,旁人是不可能用匕首刺的到他。可偏偏他胸膛上插着匕首,这匕首又是从何而来

李钰说他有可能是自杀,李沧海没有给出答复,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给出任何答复都会对案件产生影响,甚至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案件的调查方向。

距离荷官最近之人,都在赌桌另一边,若是赌徒用匕首杀人,如此之长的距离,必定会被人发现。

可事实上,并没有任何人动手。

这点,李钰确定过,案发之时这些赌徒正在玩骰子,根本无人靠近荷官。

而荷官与赌徒之间隔着三尺远的距离,赌徒也根本够不着杀人。

“难道此人真的是自杀”李沧海眯起了眼睛。

“府尹大人,现在可以结案了,此人就是自杀身亡,如何本王还是挺有查案天赋的吧”李钰哈哈大笑了一阵子后,对着洛阳府尹得意洋洋地说道。

洛阳府尹咧了咧嘴,忙弯腰说道:“王爷智绝天下,这点小案对王爷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下官佩服。”

李沧海翻了个白眼,他从内圈处站了起来,淡淡地道:“且慢”

几人顿时愣了下,洛阳府尹诧异地问道:“不知李大人还有何吩咐”

“此案不能结案,还有诸多疑点尚未查明。”李沧海说道。

李钰用手捋了下搭在肩膀上的长发,不解地问道:“沧海,此案不是很明显了吗这荷官分明就是自杀啊”

“是啊大人。”洛阳府尹也是一脸疑惑地道:“荷官身死之时,并无人在他身边,若不是自杀,这匕首如何会插进他胸膛之中”

李沧海淡淡地道:“若是死者自杀,为何他身上未带有刀鞘”

“这个或许是因为他忘记带了,这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吧”李钰拿出折扇,在手中把玩了几下,说道。

李沧海微微摇头,说道:“这里是赌坊,又岂会容人带兵器进来何况,这么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又如何能瞒的过赌坊里的守卫”

李钰想了想,随即对着蹲在一旁的几人问道:“你们谁是这赌坊坊主”

一名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颤巍巍地道:“回王爷,草民便是这赌坊坊主。”

“本王问你,你这赌坊可是容许客人带兵器进来”李钰摇着折扇问道。

那坊主忙回道:“回王爷话,草民这是小赌坊,偶尔也有江湖人士带兵器前来,小人也不好阻拦。但江湖人士毕竟不多见,平日里也没见何人带着兵器来赌坊。”

“荷官身上有藏兵器吗”李钰摇了摇折扇,问道。

坊主摇头,说道:“回王爷话,据草民所知,荷官身上并没有兵器。”

“你怎知他身上没有带兵器”李钰皱眉问道。

“回王爷,荷官在进入赌坊时要经过搜身。要保证荷官身上没有私藏钱财,离开之后同样要搜身,所以草民很确定他身上没有兵器。”坊主说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赌坊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荷官中饱私囊,这荷官身上只怕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兵器就更加不可能存放了。

李钰诧异的摸了摸鼻子,嘀咕道:“如此看来,这确实比较可疑啊既然他没有携带匕首,这自杀的匕首又是从何而来莫非他真的不是自杀”

李沧海思索了片刻,淡淡地问道:“本官问你。这荷官为人如何”

“回大人话,这荷官名叫韩大,为人憨厚。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在草民这当荷官已有两年。”

李沧海点了点头,又问道:“此人可与人发生过争执,是否有仇家”

坊主摇头说道:“与人发生争执倒是常有。但是否有仇家就不得而知了。”

李沧海皱了皱眉头。说道:“死者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回大人,死者家中尚有妻儿老小。草民已经派人前去告知,想必很快就会来到。”坊主恭敬地说道。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啼哭声,只见一名女子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哭着冲了进来。

“夫家,你怎生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走了啊呜呜。”那女子见到死去的荷官尸体,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李沧海叹了口气。命人拿了张椅子,让女子坐下。

那坊主见状。忙走上去安慰女子,女子泪痕涟涟,怀中婴儿也是哇哇哭个不停,一时间整个赌坊弥漫起了一股沉痛而悲伤的气氛。

“韩家娘子,莫要再哭了,几位大人在此,如今正在调查韩大之死,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你莫要哭了,大人有话要问你。”坊主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