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的优势与建奴作战,而现在,大明在关外已经没有立锥之地。”孙承宗缓缓摇摇头,“如果现在让老臣经略蓟辽,老臣也只能据山海关而守了。”
“那关外还是无法收回了。”
孙承宗显得有落寞,关外的宁远、锦州,他花掉近千万两白银,建造了数百个堡垒,但早已被建奴拆、烧一空,到底没能阻挡建奴的步伐。但这是他离开辽东之后的事,他也没有办法。
“老师,如果据守山海关,以大明现在的军力和国力,能守多久”朱由检没有纠结过去,时光不能倒流,他更着重的是现在和未来,山海关能阻挡建奴多久建奴能给他多长时间组建新军
孙承宗缓缓抬起头,目光内视:“高第守山海关,大约能守两年,若是老臣据守,只要身子允许,应该能守五年。”
朱由检不禁苦笑:后世的历史上,差不多半年之后,朱由检有一次平台奏对,“五年克辽”,那时的袁崇焕何等自信满满而今天的孙承宗,却只能镇守山海关五年,难道自己的介入,只能加快大明的涅槃
“老师,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
“陛下,高第守山海关,只知道一味退守,从不主动出击,建奴在山海关外,不会受到任何威胁,他们闲了就攻,累了就撤,而大明的士兵却要时刻保持警觉,必然疲惫不堪。一句话,战争的主动权在于建奴。”孙承宗稍稍停了一会,发现朱由检正注视着他。
“如果是老师在山海关,又当如何”
“若是老臣据守山海关,必然时时以小股兵力出关,偷袭建奴,出关虽然有所损失,但损失不会太大,而建奴受到我军的骚扰,必然不会在山海关外久待,这样进进退退,就为防守赢得时间。”
“老师是说,这是以进为退、以攻为守”朱由检逐渐明白了孙承宗的“积极防御”是怎么回事,而高第的“消极防守”也就一目了然了。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法,陛下,我大明的军队无法出关与建奴决战,建奴在关外基本上来去自由。久而久之,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关隘。”这就是孙承宗所说的,山海关只能防守五年。
“那老师可有什么长久之法”朱由检盯着孙承宗的脸,老人斑已经十分明显,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去镇守山海关,心里十分不忍。
“陛下,臣老了。”孙承宗低下头,主忧臣辱,但他离开朝堂多年,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
朱由检没有说话,他在歪着脖子思考,孙承宗的思路也不全对,就算他可以守住山海关,建奴也可以绕道蒙古,从喜峰口长城入关,长城上的关隘上千个,大明不可能处处都有重兵把守。关键是关外的广宁,如果大明能夺回关外的广宁城,那建奴要想入关,就只有山海关一条路了。
“老师,据守山海关,有比老师更合适的人选吗”
“陛下,老臣离开朝堂多年,对于新人,老臣不熟悉。”孙承宗的目光满是期待:“老臣斗胆,求陛下让臣再次去辽东前线,哪怕担当一名马前卒。”
朱由检缓缓头:“若是让老师镇守山海关两年,能否绝对保证山海关无恙”
“两年”孙承宗一愣,“若是老臣镇守,两年绝对无恙。”他已经快速做了盘算,光是自己的小股军队骚扰,就让建奴摸不清自己的动向,等建奴完全明白过来,两年怕早就过去了。
“如果老师能保证山海关两年无恙,则辽东无忧矣”朱由检暗暗叹息一声,建奴,朕是要和你们算总账的。
“陛下,老臣斗胆问一句,那两年之后呢”
“老师可愿听听朕的平辽策”
“陛下”孙承宗一惊:“难道陛下已经有了对付建奴的法子”
“朕说出来,老师帮着参详参详”
“是,陛下,老臣洗耳恭听”
朱由检喝了口水,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但想想觉得不对,平台奏对,应该是孙承宗拿主意才对,“只要老师能在山海关阻挡建奴两年,那时,朕将组建好能与建奴在野外作战的军队。”
“这么快陛下,这些军队真的能与建奴野战吗”孙承宗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后又眯起双眼,微皱起眉头,他离开朝堂日久,对朱由检最近的举动一无所知。
“这老师不用怀疑。”要解释这件事,没有一个时辰,根本说不清来龙去脉,让孙承宗慢慢了解好了,“朕一旦组建好这支军队,一定送他们去辽东。”
“辽东”
“如果他们的战斗力和建奴相当,咱们就与建奴拼消耗,依靠汉人的人口优势,缓缓收复宁远、锦州,乃至广宁,将战线推到建奴的老巢。”
“”
“如果他们的战斗力远胜建奴,则可一鼓作气,收复沈阳,将建奴赶回长白山的森林,让他们重新过上采集和狩猎的野人生活。”
“陛下,这是真的吗”孙承宗被朱由检描绘的前景所吸引,但他不知道朱由检的愿望何时才能实现,“希望老臣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支军队杨威关外。”
“老师不用担心,你一定能见到”朱由检表情轻松,丝毫没有因为孙承宗的怀疑而愠怒,“这支军队组建完成后,需要上战场检验,辽东就是最好的试验场。”
“陛下。”孙承宗看着朱由检,虽然年轻,但脸上却透着一股与年轻不相称的成熟。
“老师,朕的平辽策有何问题”朱由检也不管孙承宗正在傻眼。
“陛下,但不知这支军队何时”孙承宗支支唔唔。
“朕已经说过,这支军队,老师不用怀疑。”为了让孙承宗相信,朱由检不得不干起了忽悠的勾当,“这支军队,朕已经组建了两年有余。”
第117章越多越好
“两年有余”孙承宗喃喃自语,“老臣一丝不知,一丝不知老臣真的老了,难道陛下在山东和陕西,都是在训练这支军队”
“可以这么说。”朱由检觉得必须继续忽悠下去。
孙承宗思索片刻,突然离座,再次匍匐在朱由检面前:“老臣愿意经略辽东,老臣向陛下保证,两年时间内,绝对不会放过一名建奴入得山海关。”
“老师。”朱由检将孙承宗按回椅子上,“老师经略辽东,可有什么要求”
孙承宗想了一会:“陛下,能否将袁崇焕和祖大寿还给我”
“祖大寿远在陕西,他的对面可是鞑靼蒙古,不瞒老师,袁崇焕和满桂,都是朕组建新军的重要统领。”朱由检呵呵一笑,朝孙承宗摊开双手,“老师,这个要求朕不能答应,老师还是提别的要求吧”
“那老臣暂时没有别的要求了。”孙承宗老眼发出异样的光芒,这小皇帝有眼光呀他想了一会,又对朱由检说:“陛下,辽东军人将以生命为代价,出关骚扰建奴,为大明拱卫山海关,战死或者受伤军人的抚恤金,能否及时发放”
“辽东军士日夜死战,焉能饿着肚子军人的抚恤金不能及时发放,也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老师放心,辽东的军饷、抚恤,朕保证,将会足额、及时发放。”朱由检一脸决然。
“多谢陛下。那老臣就没有问题了。”孙承宗拜别朱由检。
平台奏对后,孙承宗没有回到保定,而是在京师候旨。
当天下午,朱由检下旨,召见蓟辽经略高第。
三天后,高第回京,面见朱由检。
随后,朱由检下旨,免去高第蓟辽经略、兵部尚书之职,调任户部左侍郎,同时,孙承宗为蓟辽经略,总督蓟辽军政事务,加兵部尚书衔,即日赴任。
朱由检的圣旨,内阁可以封驳,特别是新任的蓟辽经略是东林党人,但阉党在第一次朝见朱由检时,就发生了分裂,现在已经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团结,再说,这是朱由检第一次下达的有关政务方面的圣旨,黄立极也不想触朱由检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