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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父子俩都在沉默着,相比之前,这会李鸿章的眉头锁得更紧。

唐子然

李经述提到的这个名字,总是会让李鸿章的心中浮现出各种情绪来。对于唐浩然,李鸿章从来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方面,唐浩然在过去的一年中,所行所做之事,着实人猜不透,猜不透,便放不下心。至于另一方面,他的理国济世之才,却又让李鸿章叹为观止,若非如此,又岂会于朝中暗自相助令其于朝鲜放手任其为之。

可这人确实让人放心不下,于朝鲜大肆修建“承恩祠”以此缅怀前明官兵,虽说病急乱投药的朝廷这边默许了他这“为固藩蓠”的法子,可在另一方面,国人又岂可能不受其影响进而如朝鲜人一般思明就如同府中职员、警察部的警察一般,剪掉辫子的可不止一人,甚至还有人私下称,唐浩然自己都剪掉了辫子。

若是搁下几十年前,平发乱那会凭此一条,便能定他个大逆之罪,可现在李鸿章终还是摇摇头,这辫子于军中、工坊最为不便,尤其以军中为是,就像现在北洋海军穿上了洋式的军装,可因为辫子的关系,戴军帽却多少不便。

唐浩然会反清复明

李鸿章不相信,他更愿意将其于朝鲜的行为划为日本明治维新后的“剪发、易服”,而非大逆,毕竟唐浩然长于西洋。

既是其不会反清复明,那为何还要担心他呢

担心的是将来他无人擎肘,无人相制之下,他唐浩然是否会有不臣之心有些事情李鸿章不能不去想,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最终那些念头还弥散于无,毕竟李家世受国恩,可他唐子然

可除了唐子然,当今中国又有谁能办事

这恰恰是李鸿章纠结的地方,唐浩然谈不上是个忠臣,但其却是个能办事之人。现在的中国需要这样能办事,且能办成事的人,如若不然,他日中国有事,谁人能解想着自己的年龄,李鸿章的心思便越发的低沉起来。

“爹,如、如果无人可选的话,孩儿,孩儿”

瞧着父亲越发低沉的脸色,原本就事亲极孝的李经述连忙为父亲分忧起来。

“希望爹能同意孩儿去朝鲜,为父亲分忧”

虽说在府中闭门读书以备礼部会考,可李经述也知道这几日父亲里为派何人往朝鲜心恼不已,有很多人都愿意去朝鲜,因为去朝鲜是个肥差、忧差,所谓的巡察,实际上就是朝廷往统监府头上套了个紧箍咒,无论是李王也好,唐子然也罢势必都会礼让三分。

有了这三分礼,便能与唐子然一般,于朝鲜享太上皇之名,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朝鲜不若年前是贫苦之地,现在的朝鲜可是肥的流油,平壤的煤矿、仁川的洋货,那可都有府中的份子,到时候随便派个人过去,可就受用无穷了。

可恰正因如此李鸿章才会心忧不已,他忧的正是是否有人借机自肥,进而离间北洋与朝鲜的关系,从而有损他的计划,将来想擎肘他唐浩然,还是要靠北洋,还是要靠把他纳入北洋门下。

“经述,你想去朝鲜”

诧异的看着李经述,对于这个真正的长子,李鸿章虽是喜爱,但看重反倒是不如派往日本过继而来的李经方。

“爹,儿以为去朝鲜者其用非在巡察,因朝鲜是为藩国,而非中国,自不便派员巡察,以损统监全权之威”

李经述连忙小心翼翼的道出他的想法,六年前他以荫生资格赴京参加廷试,没有通过。虽未被录为进士,但成绩亦佳,被朝廷选为内用员外郎,又蒙赏戴花翎,有了名义上的头衔。这种头衔只是说明一个人的资格,不等于实授,常常属于“候补”地位。因此李经述实际上只是获得了一个四品官的资格,仍住在他父亲在天津的北洋大臣衙门里用功读书,准备来年再考。

尽管考中进士是李经述的愿望,但事亲至孝的他却更希望如大兄一般能为父亲分忧,关注府中之事的他,自然知道父亲这几人头痛的是什么,所头痛的是无人可往朝鲜派,于是这才有了他的自告奋勇。

“所以,以我看来,没有人比儿去那更合适,儿于朝鲜,志不在建功,唯愿能与唐大人讨习西洋学问,或者朝鲜士子吟诗作赋”

虽说李经述说的是一番没“志气”的话,可这番话传进李鸿章的耳中,却让他不时的点着头,确实作为他李鸿章的嫡子,经述往朝鲜的确无需立功亦无需争权,若其前往朝鲜,既能让朝廷满意,又能令唐浩然不至心生恶感,再者

瞧着身边的儿子,其年龄不过只比唐浩然大上几岁,两人若是相交为友,将来沉吟片刻,李鸿章朝着廊外的飘落的雪花看去,缓声说道。

“经述,你可知我为何派经方往日本任驻日公使,虽战火连天亦无意令其撤出”

“父亲必是想令大兄于日本多走多看,过去是观日人革新之虚实,而现今亦是观日俄之虚实”

李经述的回答让李鸿章颇是欣慰的点点头,

“外人言道,如今日俄交战,利在我大清,近日既无东顾之忧,又无东洋之虑,可却不知,如若我大清再不锐意进取,只怕,今日之日本,便是明日之大清,你爹我办了这么多年的差点,勉强糊饰的那点东西,若是为外洋所戳破,只恐我大清必再为洋扰。”

话间李鸿章的言语却发的低沉起来,于中国办事太难,这是他这些年最大的体会,每办任何事,总少不了各方的牵拌,也正因如此,当唐浩然于朝鲜开办各种事业时,他才会全力支持,与其说的是支持唐子然办事,倒不如说是想借唐子然于朝鲜办事,推动国内的变革,可却又担心将来唐浩然会无人擎肘。

也许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袁世凯于台湾不也在操办新政吗虽不及唐浩然那般显著,可袁世凯毕竟是出自北洋门下,毕竟是世受朝廷恩典,若令两互相牵绊沉吟着李鸿章看着李经述说道。

“经述,你需知如若去了朝鲜,可就有可能错过来日礼部之考,到时候”

双目盯视着儿子,李鸿章并没有把话说完,非进士出身的官员于朝中颇受排斥,正因如此,他才希望儿子能考中进士,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想看到这个平日孝道忠厚有余的儿子,能做出些许让他惊讶的事情来。

“父亲”

就在李经述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只见张佩纶却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过来,全是一副慌张模样,待他走近了,只听到他说道。

“大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俄国人,俄国人登陆日本了”

第123章目标:本州第一更,求月票

隆隆的炮声打破了凌晨时分的宁静,沿着海岸巡航的战舰、巡洋舰、武装运兵船上的火炮,喷吐出一团团巨大的炮焰轰鸣着,朝着仙台湾平坦的海岸上实施炮击,没有人知道,在海岸上有多少日军在防御,就像没有人知道登陆后会遭到多少日军的攻击一般。

出人意料,没有还击

可是即便如此,飘扬着圣安德烈旗的俄罗斯帝国海军舰队仍然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将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