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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给李家丢脸

李明欣喃喃自语道,尽管分家之后,按照南洋华人的家规,家族对他不再有任何责任,至多只会在他经营失败时,李家大房每月会给个度日的柴米钱,但内心的骄傲和野心,却使得几代李家人宁可饿死,也绝不接受大房的“施舍”,更有甚者因生意失败远走他地易名隐居。

绝不能丢李家的人

夜,已经悄悄降临,不知是因为夕照霞隐褪后的夜色,还是因为距离济物浦越来越近的关系李明欣那张如种植园劳工般黝黑的脸庞上浮现灼热的酡红。

尽管他穿着一身西装,可那张在种植园中晒的黝黑的脸膛以及在种植园中砍蔗时砍下的满手老蚕,使得在外人眼中,他倒是有点像是个劳工,以至于在这船上,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说着有些生硬的官话的李明欣。

酒馆里乱蓬蓬的,空气中弥漫着和着汗臭味的饭菜酒香,震耳欲聋的划拳声,更是不时传入耳中,这间山东饭馆是仁川码头华工聚集的地方,这些从山东来此的劳工,每日在码上背负着沉重的货物上船、下船,终日劳累的他们,每到夜幕降临时,都会聚集在饭馆里,靠站几两烈酒,麻痹疲惫的身体。

“又是炸酱面”

吃着碗里的炸酱面,李明欣忍不住嘀咕着,在华租界炸酱面是最受欢迎的,也是最廉价的庸食物,码头上的劳工之所以喜欢吃炸酱面,是因其廉价,而且快捷,不过自幼吃惯大米的李明欣,却正在适应着炸酱面。

虽说在朝鲜能吃到大米,但吃米总需要点菜,一顿饭菜钱若是换成炸酱面足够吃上一天,对于来到济物浦已经一个半月的李明欣来说,为了省钱他住的是十六人的大通铺,吃最便宜的炸酱面。

连吃了一个半月炸酱面的李明欣并没有多少胃口,瞧着饭馆里挤着的华工,虽然他们说的是山东话,可对于华工他并不陌生,在家里的甘蔗中便有上千名来自广东与福建两地华工,除去话音外,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应该做什么生意呢”

此时,李明欣脑海中所思所想的只是生意,这也是他来仁川的原因,但仁川并没有太多的商机,即便是常年从事对朝商贸的商人,所从事的依然单边贸易将洋货销往朝鲜,返程时携带黄金、银元或者红参,朝鲜几乎没有任何特产。

“哥几个,照我说,这事肯定有赚头,一个人头一块大洋”

在那嘈杂划拳声、谈话声中,一个嚷声传到李明欣的耳中。

人头大洋

“瞧你说的,那可不根卖人似的”

“不是卖人,是招工,统监府现在不是在在仁川这地方开港,建什么特区吗还要在大同江边的南浦开港,那里可什么都没有,盖房子要人、建港要人,这不他们那边现在满地的招人,牙人招来一个工,就给牙钱一块大洋,我估计,要是咱哥们去干这生意,这一年至少能挣一两万大洋,那还用掏这力量”

建特区,这并不是什么新闻,实际上现在仁川事务厅最近就在征地,以开办仁川特区。

可南浦招工

这是怎么回事

李明欣顿时留意了起来,一来到仁川他便听说成立统监府的事情,相比于狭小的华租界,特区足足有万亩之大,可那么大的地方能干什么开办工厂仁川的煤都需要从日本进口。

“一两万人美得你,这地方要那么多人干啥仁川开港都好几年了,才多少人”

“你不知道,南浦和这不一样,统监大人不是要在仁川什么工厂嘛,就需要原料,对,还要在那采矿什么的,那可都要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这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了,别的地方不说,就是咱老家那边,一年闯关东的可都有几万人,要是咱们弄过去几千人,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接下来隔壁那桌人再说什么,李明欣反倒没兴趣了,拿着筷子的他,不时寻思着先前听到的信息南浦、建港、开矿、工厂,诸如此类的信息,一一在他的脑海中整理着,虽说心知招募华工确实有利可图,在荷属东印有不少人正是以此发家,但李家的人没必须去挣这个银子。

“港口、工厂、矿产”

反复在心底念叨着这几个词,李明欣却只觉得呼吸一阵急促,或许其它人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知道,矿产对于一座港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港口的发展潜力。

“也许,应该去南浦看看,或许那里有新的机会”

李明欣在心底暗自轻语一声,通过一个半月的观察,在他看来至少在未来十年内,受限于本朝鲜贫瘠的土产输出,仁川的发展将会受到严重的限制,但如果南浦找到合适的矿场,而又于仁川兴办现代工厂,那么,未来这里的发展也许将不可限量。

然后迅速吃完碗中的面条,李明欣便离开了饭馆,也许,现在还能往东亚轮船会社买一张前往南浦的船票

在走出饭馆的时候,行走在街道上,自幼于热带长大的他便感觉到与南洋相似的盛夏,顶着徐徐的海风朝着日租界走去的路上,却听着远处传出一阵喧嚣声。

“拿了这厮去见厅长大人”

在那阵喧嚣声中,李明欣看到一群华商和他们的雇员正押着几名朝鲜官员,为首的穿着官衣的朝鲜官员似乎是一个三品官,被绳索紧紧的捆绑着,他的乌纱帽早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就连一旁的朝鲜衙役亦被绳索捆着,和官员一样浑身满是灰土。

“这是怎么回事”

在诧异中,李明欣跟着人群朝着“衙门”,也就是过去的华租界的仁川商务公署,现在的仁川事务厅走去,在高大的衙门前已经挤满了人,门外站着几名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察,他们荷枪实弹的站在那,警察这是统监府成立后,方才出现于仁川的事务,取代了华租界内的英捕。

在众人挤到衙门口时,却见衙门里走出一个穿着青袍的青年官员,那位就是事务厅厅长,似乎是姓李,好像是统监大人的学生,见大人出府,一众华商纷纷下跪叩头。

“这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官员肃声喝问时,只听其中的一个华商说道。

“韩大人,这厮实在太过恼人,我等奉统监大人之命,于特区内办洋火厂,为筑厂房不过只是推平几座孤坟,他竟不知从那里找来坟主,竟动辄相威,言称要推平工厂,我等气愤不过,特将其绑来见大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