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忙道:“这些消息,本是朱楼那边察觉出来的。只是事情过于骇人听闻,臣也不能确认消息的真假,因此不敢贸然上奏,以免惹出笑话。而如今。这消息已经证实,天子已经遭遇到了不测,如今大病不醒。”
武则天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她固然是无情之人,可是长子和三子都已经彻底没了。独独留下了硕果仅存的次子,这个儿子,懦弱无能。之所以最后挑选了他来继承自己,也正因为是他的无能而已。
可是骨肉至亲毕竟是骨肉至亲,她旋即冷冷一笑:“韦氏要杀他朕还是有些不信,这到底是何故。”
秦少游反而是微微有些愕然,武则天是精于算计的人,按理,韦氏走到这一步,是理应能大致揣测到她的动机,他猛地发现,现在的武则天竟有了一些蠢。
又或者某些东西,干扰到了上皇的判断,一个理性的人,是决计不会轻易被干扰了自己判断的,而人被干扰只有一种可能关心则乱。
上皇会关心那个长安的天子吗
是了。
秦少游竟然察觉到一件很可笑的是,天子是上皇的至亲,是上皇的骨肉。
一直以来,秦少游都有一个盲点,因为武则天的冷酷,让他早已忘记,在洛阳和长安的冲突的双方,原来是骨肉至亲,而现在他猛然的察觉,却也只剩下了苦笑。
秦少游道:“陛下,韦氏不是要害天子,而是要害陛下与臣,韦氏要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天子。”
一番话,将武则天点醒,武则天愕然一下,旋即错愕道:“不错,他这是想要做什么对了,朕明白了,为何那圣旨还没有到”
秦少游抿嘴一笑,道:“陛下,原本在韦氏的谋划之中,此时圣旨就应当到了,只不过臣事先有了察觉,所以才放出了流言,而如今这流言又与现在的发生的事相互印证,如今韦氏所面临的,是人心惶惶,无数流言蜚语出来,韦家现如今也是焦头烂额,眼下陛下昏迷不醒,不能见诸大臣,这个时候她放出任何圣旨,在天下人眼里,都不是天子的诏书,所以这时候发出诏书,只会适得其反,她想要取信于天下,唯一的法子,就是等天子醒来,召集诸大臣,发出诏命。”
武则天凝眉,顿时明白了。
韦家的谋划,似乎在一开始,倒是没有什么错漏,而因为秦少游放出去的谣言,使得这个计划有了一个巨大的疏漏,在人人相疑的情况之下,韦氏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搬出这个天子。
秦少游道:“陛下,时不待我,用不了多久,天子就会醒来,而一旦醒来,恢复了一些气色,韦后必定会有所安排,一旦诏书放出,这样的诏书,便是任何臣子都无法拒绝了。假若陛下身体康健,召我去长安,臣尚且可以寻一些理由,总能蒙混过关。可是”
武则天冷冷一笑,道:“一旦你动了身,那么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吗,秦少游,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时候。”
武则天的一句玩笑,却是让秦少游不禁笑了,秦少游道:“不,臣其实一点儿也不怕冒险,若不是冒险,臣也绝不可能会有今日。只是臣怕的却是没有意义的去送死,那韦家想要臣死,臣岂会让他们如愿,更不可能送上门去。”
武则天抿抿嘴,没有反驳,却是道:“还有几日”
秦少游道:“至多十天,十天之内,陛下就会醒来,这个药刚刚发作时候,看上去确实害人,不过只要对症下药。悉心调养,就能恢复。”
十天也就是说,十天之内,李显若是醒来之前,秦少游没有任何应对之法,那么一旦下了诏书,就再没有拒绝的可能了。
武则天沉眉,最后道:“似乎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是吗”
“臣已经想好了,所以只能求助于上皇陛下,臣与陛下。现如今是荣辱与共,愿陛下助臣一臂之力。”
武则天深深的看了秦少游一眼,她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明,似乎已经预料到秦少游想要做什么了。
韦玄贞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函谷关。
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雄伟壮阔,因为在山谷之中,又是洛阳与长安之间的必经之路,不但可以藏兵,又将这宏伟的高墙将关东与关内隔绝。
这样的地势。可谓是固若金汤,更何况这座矗立了上千年的雄关,因为历朝历代都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所以关墙一再加固和修葺。远非寻常的城墙可比。
关墙的厚度,就已经有数丈之多,是一般城墙的数倍,便是那秦少游祭出他的火炮。任他们狂轰滥炸,也休想占到什么便宜。
况且面对洛阳的方向狭长,大量的攻城军马无法摆开。守军以逸待劳,完全可以做到应付自如。
这函谷关自古以来,若用寻常的攻城之法破关的几乎少的可怜,因此韦氏对这里也是尤为看重,自迁都以来,不断加固和休息这里的设施,同时增加守军。
函谷之内,几乎已经成了一处大兵营,到处都是人马,韦玄贞抵达这里的时候,自己的女婿张晋,也就是现在函谷关的守将已经率领一干将帅在谷口迎接了。
张晋显然脸色并不好看,其实换做是韦玄贞,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他这个韦家的女婿,在此固守着关隘,是理所应当,可是在这个时候,韦玄贞跑来一趟,显然是韦家对自己生出了什么怀疑。
现在是多事之秋,张晋又不是傻子,这里往来的都是关东和关内人,消息最是灵通,无论是河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