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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的军官夜里八人都指挥不了,还需要军士有着强烈的作战能力以及一套精密的联络方式。

这些,不论东罗马帝国,萨珊帝国还是阿拉伯人周围的其他民族敌人军队,都鲜有达到这种要求的军队,阿拉伯人遇到的夜袭少到连令他们记住的都没有,也难怪这些大沙漠中出来,心思简单的阿拉伯人松懈了。

说实话,就连大闽,达到夜袭条件的军队也不多,李捷的禁卫军中黑都算一支,关宁铁骑麾下完颜阿骨打有一支全由黑水靺鞨人组成的猎骑兵算一支,刚刚好,李让手下也有一支夜袭部队,而且规模比前两支规模还要大。

而且李让麾下甚至比这些大闽精锐兵团更适合夜战。

丑时三克,就连闽军中都是绝大部分营火熄灭了,仅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帐篷灯路灯还在亮着,两军阵前的河滩平原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嘁嘁喳喳声音在朦胧中隐隐约约响了起来。

靠近东北角的一个游牧帐篷中,满脸大胡子的阿拉伯贵族迷迷糊糊走出帐篷,撩起袍子就在帐篷边上的沙土上放起水来,哗啦啦的声音过后,大胡子还舒心的抖了抖,刚扎上裤子,背后冷不防细沙的窸窸窣窣声音在他耳旁响过。

土狼

这片荒芜原始的大地上,有时候动物比人还多,就算白天打仗时候都有这些家伙晃悠在两军阵中,想捡一份免费的午餐,所以大胡子第一个念头是最常见的敌人也不足为怪了。

仗着艺高人胆大,拔出大马士革弯刀,也没去叫同伴,大胡子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向发出声音的帐篷后面摸去。

似乎真有什么在晃晃悠悠,可缺乏光源大胡子眼中实在是一片黑,更加小心的蹲伏下身子,刀在身前防御着,大胡子的步伐也更加缓慢,可没等他靠近呢,身后又是些许凉风刮过,然后一块软乎乎的毛巾带着刺鼻气味捂到了他口鼻上,仅仅几秒钟,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就脑袋一晕啥都不知道了。

坑里,冻得哆哆嗦嗦的几百个铁甲骑兵相互搀扶着拥挤在了坑东北角落中,西亚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本来就晒的要晕过去,他们自然不可能在盔甲里头多穿衣服,结果到了晚上,脱了铁甲后,许多人居然是光着膀子。

寒风晃晃悠悠的在身边刮过,一身茂密的黑胸毛也没给药格罗带来多少暖和感觉,而且扛着大纛维持大闽威严,他还要张开臂膀不能像其他军士那样缩成一团,这回,一团鼻涕更是从他宽大的鼻子中流淌到一嘴茂密的大胡子上,被他吸得跟吃面条似得。

盯着脑袋顶上,药格罗心急如焚,解除了铁甲,他们可是最后一点防护都丢了,现在阿拉伯人要是下黑手,一阵箭雨就能让他们全了账,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待中的援军却迟迟没有倒带,盯着漆黑的天空,药格罗心脏彭彭的几乎要蹦出来。

“阿爸搽隔壁王阿依得波”

就在药格罗心急如焚的念叨时候,冷不丁一声差不点没让他蹦起来,听不懂的语言显得阴森古怪,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出现,就算身经百战的药格罗也是后背发毛,尤其是接下来的情景更是让他牙齿打颤。

黑乎乎的夜空前,忽然露出了一排大白牙,似乎贪婪的朝向他们嘿嘿的笑着,当即吓得有的胆小的军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鬼啊”

“嘘”

悦耳的声音响起,一张黑面具摘下,好歹露出了个正常点儿的容颜,手指笔画在嘴前恶狠狠的让那些胆小鬼闭嘴,鸢这才对这同样发毛的大将军药格罗小声说着。

“河中郡王麾下,下阿拉伯州都尉长官鸢,奉命救各位出困,请诸位务必保持安静克制”

听着鸢不太标准的唐音,药格罗终于松了一口气。

十几个便于携带的软绳梯被丢了下去,困在下面的铁甲骑兵依次抓着绳梯攀爬上来,然后立马被用黑色的斗篷包裹起来,推向后头,有的重伤员则是被绳子木乃伊一样捆住,吊上来,陷坑中,闽军铁甲骑兵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一直到麾下将士都出来差不多了,药格罗这才也跟着绳梯爬了上来,可刚刚出坑,环视一眼的药格罗心脏有差不点儿没再次蹦出来。

为了看管俘虏,阿拉伯人的帐篷就搭在坑边上,药格罗甚至能眼见到靠着帐篷根呼呼大睡的阿拉伯巡逻兵,自己等人等于在阿拉伯人眼皮底下逃跑。

这感觉,就等于伸手在睡着了的狮子嘴里偷肉一般,吓得药格罗大气儿都不敢喘

第1184章火鼓雷击

除了人的酣睡声,流水的哗哗声,还有不知名小虫的鸣叫声,整个大地安静的像死了一样,根本不像一百多万人类对决的生死战场。。

不过一片死寂中,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些许黑乎乎身影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偷鸡摸狗些什么,猥琐的身影倒是可算给这漫长寒夜带来了些许生机。

往日都说在刀尖上跳舞,提着脑袋吃饭,这回药格罗算是真的体会到了提着脑袋吃饭啥感觉,看着一群黑的就剩牙白的闽军黑人军士或是搀扶着,或是背着自己麾下将士寂静无声的往外溜去,再看着就在身边不到十米呼呼大睡的阿拉伯巡逻兵,药格罗大气儿也不敢出。

倒不是药格罗怕死,哪次出战他不做了战死沙场的准备,可是不论再勇悍的人,面对这个杀机四伏的危险场面,依旧压抑不住直起鸡皮疙瘩,那是人的天性所在,无论谁都不可避免。

死不可怕,一刀过去了,可怕的是临死前等候的压抑,盯着身旁一地呼呼大睡的阿拉伯人,药格罗紧张的出了一头冷汗。

指挥着救援撤退,鸢倒是冷静的如同在自己家搬地瓜一样,似乎一丁点异样都没有,在她的指挥调度下,二十多分钟,最后一百来个轻重伤员还有殿后铁骑也是溜出了坑,仅仅残余着一地断腿儿的战马,凌乱的铁甲。

看着自己麾下溜得差不多了,回过头去,鸢这才注意到紧张的大冷天热的跟正午一样汗流浃背的药格罗,忍不住惊奇的询问着:“大将军无恙否”

“这,本将没事,如此众多的沙漠蛮夷包围,鸢都尉,咱们,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不怕死是一方面,死得其所又是一方面,药格罗可不想将来大闽的国史上这么记录自己。

开元四年十月甲丑,骠骑大将军弩失毕药格罗憨傻鲁莽,一人无甲嚣张于万阿拉伯凶蛮当中,望帝国后辈引以为戒

他丢不起这个人

鸢这才了然,禁不住却是哑然失笑,在药格罗看踩地雷一般的眼神中,鸢的小牛皮军靴居然是随意的踹在了附近一个迷糊着的阿拉伯巡逻兵屁股上,在药格罗心提到嗓子眼儿中,那个倒霉的巡逻兵轱辘了两下,扑通一声掉进了阿拉伯人挖设的陷阱中。

摔了个七荤八素,正常人早就蹦起来了,可这位老兄依旧死猪肉那般,还睡得香甜。

“大将军放心好了,末将的麾下已经用红海对面非洲特产的毒麻药剂把东北角大营这十几座军帐都控制住了就算在这些傻瓜耳边放大炮,他们都不会醒来而且还会产生幻觉,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