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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的力量是人无可匹敌的,汹涌而来的沙漠之怒转眼间就摧毁了闽军,越来越强的风沙哪怕阿拉伯人自己都受不了了。

站在风力稍弱的沙丘底下,看着自己身旁的掌旗手手中星月日大旗都是被撕扯了出去,卜斯曼须那双深褐色的眼窝都浮现出了惊恐,又是跪在地上祈祷起来,祈祷了片刻,卜斯曼须也是狼狈的爬上了骆驼嘶声竭力的吼叫着。

“真主的愤怒已经摧毁了闽人,是时候带着儿郎们离开了,跟着本哈里发,撤”

尽管鼓足了气劲儿,阿拉伯号费力吹响凄凉号声在狂沙中都嘶哑沉闷了不少,距离远的贝都因部落根本听不到,甚至满天沙尘中,深陷进闽军军阵的先锋贝都因勇士也是被狂风吹得漫卷飞起,最后被沙砾埋葬,根本退不出来。

恐惧而凄惨的哀嚎还在持续着。

铺天盖地的沙尘暴足足吹拂了半天,下午时分,火辣的太阳烧烤下,这才让躁动的风停了下来,沙漠又恢复了寂静与燥热。

上午阿拉伯人进攻的沙丘足足向前前进了七十多米,沿着沙丘的背阴遮风处,树倒猢狲散向四方逃窜的贝都因部落好不容易汇聚在一起,小心翼翼的从新向战场挪动着。

相比于上午,卜斯曼须的军队足足缺少了一半多,幸存下来的部落将士也是一个个遍体鳞伤,衣服皮甲都被撕破了,显得狼狈不堪。

可好歹他们还活着,闽军却覆灭了。

早上还是大闽军营几里大小的绿洲消失不见了,椰枣树与香树没了树叶的枝干勉强露出沙地,成片的黄沙覆盖下,仅仅能零零星星的看到闽军露在外面半截的遗物。

干渴窒息而死的闽军将士东一堆西一堆,脸上还凝固着痛苦与绝望,帐篷倒下的尖儿,插在地上的长矛等还在不停的摇晃着,就如同一个个墓碑一样,如此凄惨的战场,就算铁石心肠的贝都因部落将士,看的都是心有戚戚焉。

不过就在阿拉伯大军也是疲惫迷茫时候,嘹亮的吼声忽然在沙丘上炸响。

“主的追随者们,在真主保佑下,穆斯林又取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闽人异教徒已经被主的愤怒送下地狱了”

脸上卷曲的大胡子都舒展了开,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亢奋,老谋深算的卜斯曼须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了,大闽,一直以来是压在所有沙漠贝都因部落头上的大山,如今,这座大山也在自己面前崩溃,怎么不由得这个枭雄激动。

重新被点燃了激情,一个个贝都因战士狂热的回过头去,眺望着他们的哈里发,万众瞩目下,卜斯曼须又是更加狂热的嘶吼了起来。

“将士们,享受战利品的时候到了,主把波斯湾一带赐给你们,荣誉的战士们,骑上战马,骆驼,带着你们得弯刀,跟本哈里发收割你们的战利品去”

抢掠已经渗透到了这个时代阿拉伯人的骨子里,阿布扎比的富庶,迪拜堆成山的财富,数不清的茶叶烟草黄金刺激下,刚刚还疲惫的贝都因强盗们又是重新焕发力量那样,跨上坐骑,一窝蜂的向东方狂奔了过去。

马蹄卷起的漫天风沙中,谁都没注意已经被沙尘暴埋葬的闽军军阵中,一个倒塌的帐篷被推开,满是沙土血痕的手木乃伊一样伸了出来,几乎地狱魔鬼那样怨毒的声音嘶哑响起。

“不绝不”

第1073章乱起

几乎在大军溃败的第二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都护府边境线上,又是遭到了阿拉伯人排山倒海的洗劫。

同里,十八里铺,三十二里台,一个个军镇聚居点上冒着滚滚黑烟,卜斯曼须的大胜不光是击败覆灭了都护府主力那么简单,更是打散了都护府积累在贝都因部落头上的军威,再也不畏惧大闽的报复,一个个贝都因部落前赴后继的向闽国发起冲击。

一时间,李让控制下的小半阿拉伯半岛,到处都是烽烟缭绕,河中都护府大军居然有被驱赶到海里的趋势。

不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在此时体现的可是淋漓尽致。

大闽控制下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也是出了阵阵波澜。

漫长的补给线,供应前线六十多万大军,就算大闽也是个沉重的负担,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封建时代,农业甚至能主宰一个王朝的生死存亡,所以一占据美索不达米亚,大闽祭出的第一个法宝,就是屯田。

可比在呼罗珊时候政策开放的宽松多了,刚刚结束冬麦的收获,大闽立马将粗陋造册的田产发放了下去,每个美索不达米亚家庭,哪怕七十岁老头,一二岁吃奶的孩子,都按照人头分得了土地,而且照比阿拉伯人统治的最宽松时代,税收都下降了不少。

华夏盛世时期的黄金比例,三十税一。

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而且绝大部分产出都是自己的,这种政策听的呼罗珊上还在缴纳重税,苦苦挣扎在晚上背汉语词汇,争取考试取得唐人身份的波斯人屯田户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大闽如此大方的原因只有一个,粮食

就算不能全面供应前线大军的军粮,秋收时候,李捷也要求至少军队能就地筹集二分之一军粮,好为秋冬季节继续挺进叙利亚的战争做准备。

美索不达米亚也的的确确真是个天赐之福地,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两条西亚大河在左面是高山缭绕的高加索山脉,右面是荒漠万里的阿拉伯沙漠,整个西亚最精华的土地似乎全集中在了两河流域冲刷出来的大平原上,这里的土地,肥沃的流油。

除了宽松的税收,大闽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安全了,没有了各个部族割据统治美索不达米亚,不用去服烦劳的兵役,随时担心自己的妻女粮食被抢走,还分到了自己的田庄,闽国统治下的农耕各族还真是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五月多,沙漠中还是一片酷热,高加索的冰雪才刚刚融化,两河流域新月沃土上,被大闽占据的半壁江山已经到处都是绿茵茵的麦苗了。

不过,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大闽这种政策如此欢迎的。

底格里斯河下游附近,泰西封城外六十里。

夕阳斜照,一片余晖铺撒在大地上,一片片整齐的地垄沟中,给麦苗都是涂上了层金色,就仿佛一颗颗代表希望的植物都是黄金做的那样,光鲜而耀眼。

愉快的谈笑声中,一队队穿着闽军黑色步兵甲的府兵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