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领也没少受这个混账的气,如今看着他落魄的模样,屈突领简直跟夏天吃了酸冰奶一样爽到了心里,眼看抄家抄的差不多了,屈突领得意的一挥衣袖嚷嚷道:“来人,带人贩全族充军边塞,我们去下一家”
几百个名门子弟男丁披枷带镣,在失魂落魄的韩御史引领下出了门,拖拽着向西方走去,落魄的韩御史甚至连一句东山再起的豪言都没喊出,灰溜溜的就被带走了。
翻了翻手中刑部批文,侍御史屈突领重得意的一挥手,旋即韩御史的邻居,兵科主事姚大人家的家门又是被重重砸响,颤抖着的仆从开门后立马被推道,,如狼似虎的黑都府兵再一次恶狠狠的冲进府内。
大片大片女人的惊叫声与男人的怒骂声交替而来,不过片刻之后又是被五花大绑的女人与鼻青脸肿的男人被拖拽了出来,押送人犯的队伍甚至拥塞满了整个大街,有的人被送去边疆,有的人直接被押往西市口的,斩首示众。
大约那天朝堂上逼宫的三分之一官员受到连累,数千人被抄家,崔道融集团骨干的头颅挂在街上犹如灯笼一样,无比的狰狞恐怖。
真真的天街踏尽公卿骨,朱门甲第无一半,到处都是荒凉之境。
政治清洗的尤为残酷,这一次,李捷尤为的冷血
第959章败得不冤
这一次政治清洗的株连简直称得上恐怖。
内部秘密警察提供证据,大批甚至被官员们当做废纸扔掉的愤懑怨望朝廷的诗词,与歌姬风月之闺房床头郁结发过的抱怨都被找了出来,有了堆积如山的证据,狄仁杰就只有判判刑,将一个个朝廷官员拿下。
为了活命或者拉人下水,崔道融的亲信们开始互相攀咬,又是更多的人被牵扯其中,差不多一半的朝廷官员都被牵扯在内,四分之一判刑,或是杀头或是流放,上朝之时。
西市口的刑场上,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官员还有风华绝代的家眷贵戚失魂落魄的被推上断头台,刽子手高高举起雪亮的鬼头大刀,下方还有刑部官员叙述怒斥着他们的罪行。
“这些人阴谋结党,相互包庇,贪赃枉法,背叛闽王,意图谋反,十恶不赦,依照大闽律法,斩首弃市,杀”
闽国的统治在呼罗珊颇为得人心,听着刑部官员的宣判,下面来来往往的商人,不少人都跟着破口大骂,杀机腾腾的杀字出口,鬼头大刀闪电一般落下,人头飞舞,血溅三尺。
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借着闽国官僚扩编,这些年逐渐可以与闽王抗衡的关东世家集团,至此烟消云散。
一批官员被处死,没过多久,大理寺就又押运来一批,这一次,最边角一个女人倒是尤为引人注目。
二八芳龄,豆蔻般的年华,姣好的如玉容颜,哪怕上刑场受斩,居然也是穿着华贵的宫廷样式低胸襦裙,绳索残虐的在犹如蝴蝶彩翼那样的丝绸衣袖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一对窈窕玉璧死死捆绑在背后。
典型的黑都手法,让风华绝代的佳人不得不将饱满浑圆的峰峦高高挺起,残酷的刑罚下,背绑着双手的美人却依旧婉约的低着头,莲步轻舞,襦裙摇曳的被刽子手呵斥着缓缓走向邢台,优雅的跪下,俯首待斩。
一股无比凄婉的气氛流露出来。
“是崔莺莺小姐”
这一回,却是在下方观刑的人群中引起了阵阵骚动,有的书生,富商甚至挤到了,不可思议的对着上方大声嚷着:“大人,不会是弄错了吧”
“崔莺莺小姐不可能谋逆的,还请大人详查啊”
崔莺莺可是京师有名的才女,哪怕在波西斯,仰慕她的人依旧大有人在,一声声呼喊中,甚至人群都变得有些沸腾,面对如此嘈杂,刑部监斩官也不得不一面命令警察部队向前挺近,维护住刑场秩序,一面扯着嗓子高升喊着。
“大家不要吵了,大理寺不会冤枉任何一人,人犯崔莺莺乃是自己主动投案,承认自己的罪行,证据确凿,才被依律判处斩首的”
监斩官的话,让骚动的人群都忍不住呆了呆,最后,人们的眼神又是不可思议的汇聚在了这位京师才女身上。
此时,崔莺莺也终于抬起了头,将她精细而恬淡的脸庞展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没错,妾身的确身犯律法,按律当斩,大闽律法神圣而不可侵犯,妾身死不足惜,请大家勿要为妾身为念,切记切记。”
这回,法场前终于沉默了。
眼看着骚乱平息,监斩官又恢复了冷酷无情,眺望了一眼日头,选即将火签令牌丢了出去。
“斩”
最后留恋的注视了一眼周围世界,崔莺莺婉约的垂下了头,灿若寒星的美眸紧紧的闭了上,下一刻,身材魁梧的刽子手狰狞的劈砍下了鬼头大刀,呼啸的风声过后,一颗玲珑螓首翻滚着飞了出去。
不少文人士子哀叹着一代才女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谢幕,真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首,另一头,一只拳头却是狠狠地砸在了栏杆上。
刑部大牢紧紧与刑场一街之隔,毕竟曾经是朝廷大员,宰相,监禁崔道融与胡显的地方也不是地牢,而是三层刑部小楼之上,眼看着这一幕,崔道融砸的窗框都是嗡嗡作响。
崔莺莺是他侄女,这之前崔莺莺不下数次劝告他不要妄图擅权,与闽王对抗,清河崔家长房中,就数这个侄女与自己不对付,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这个侄女竟然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否定自己。
也不知道恼恨侄女对自己失败的嘲讽,还是痛惜侄女的死,崔道融像个发狂了的野兽一般,不断捶打着窗棂咣咣作响,连狱卒都给招来了,离得远远的警惕的望着他。
看着他发狂了许久,对面另一座监牢中的难友,鸾台右侍郎胡显感慨的长叹一声,劝阻道:“崔大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小人,你还敢说”
一听到胡显的声音,崔道融又是将全副怒火发泄了过去,猛地扑倒了搁在两人之间过道前的栏杆上,已经瘦了不少的脸颊暴怒的对着胡显嘶吼了过去。
“阵前变节,如果不是你这小人,同僚们据理力争,何以被定为谋反大案如果不是你这小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被抄家灭族,你这小人,不得好死”
“怪我”
一句话却把胡显的火气也给点了起来,同样扑到了栏杆上,胡显也是火冒三丈的指着崔道融鼻子骂道:“你以为不是我你们就能成功,你以为这些年你拉帮结伙闽王他老人家就没看到老夫沦落到此境界,完全是你拖累的,一切都怪你”
“外面那些人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因为你的野心,老匹夫”
两双眼睛都是赤红的瞪在了一起,两个五旬老汉气喘如野兽一般各不相让,眼中满满都是仇恨。
眼看两个朝廷重犯变成了斗鸡眼,似乎没什么大事了,几个狱卒又是赶忙的退了回去,还把两人监牢间的走廊门给关了起来。
毕竟两个重犯都曾官至宰相,知道的帝国机密可不少,他们两个闲言碎语冒出几句话,也许就给狱卒们招来杀身之祸,久在刑部,狱卒们可是机灵得很。
也幸亏他们走得早。
对峙了没一会,胡显忽然无趣的又是坐了回去。喘着粗气,崔道融同样瘫坐在了地上,好一会,胡显忽然感慨而又苦闷的又把头贴在了窗棂上,对着满是疲惫的崔道融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