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的可不止唐人世家吧”
长孙无忌的狂笑中,不论杨翊,萧蛮儿还是一些真正忠臣良将都是如蒙雷击,再一次沉默的低下了头,这一击正好打在了所有人的软肋上,他们可以死,萧蛮儿也可以死,哪怕身为监国的李让都可以死,但唯有闽国不能灭。
那样的话,死了他们也是千古罪人。
杨翊已经在后悔,为什么这时候要把百官全都召集在了这里。
在闽国群臣的气愤中,长孙无忌又是拉开了长长的圣旨诏书。
“皇帝诏曰:朕听闻福郡王李让勤勉柔顺,雍和纯粹,性行温良,守土有功。着既册封为竺王,朕亲赐玉圭金杖,戎节滚袍,紫金鱼袋,令其统领天竺朝政,钦此”
这一道圣旨中,两次提到了朕,格外强调自己才是君,闽国是臣唐高宗李治那种得意洋洋的嘴脸都跃然浮与纸上,如此刺耳的圣旨,听过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再次大变,就连七品芝麻官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说这倒旨意中长安再次压在京师上头,单单这个封号就很有问题,竺王而不是闽王,言下之意李治妄图一口气将闽国的八闽岭南道全部剥离回去,没准还会染指东南亚与中南半岛,仅仅承认天竺的所有权,这个结果,谁都不可能接受。
可王国,更接受不了
兵部侍郎,御史大夫,刑部尚书,一个个大臣复杂无比的回过头,注视着上方惊吓茫然坐在金莲花椅子上的李让。
满是呆愣,李让也是木然的看着下方,虽然执政有一阵了,但如此复杂的局面,他还是不知所措。
“竺王,接旨啊”
抖着圣旨,看着自己外孙,长孙无忌笑容终于变得慈祥了点,抖着圣旨诱惑的说道,几乎与此同时,萧蛮儿与杨翊都是慌张回过头,厉声吼道:“不能接”
两个声音交织在左右,左右为难的李让幼小白净的脸蛋儿上都快哭出来了,这个气氛紧张的时刻,另一个黑瘦的影子却是在诸人愕然注视下,漫步走向了丹殿。
“薛之观,你”
又是在长孙无忌不可置信的怒吼中,薛之观轻笑着到了李让身前。
“薛爷爷”
左右为难的李让干脆蹦下了龙椅,贴在了老照料他与他母亲的黑衣大爷怀里,哭哭啼啼的说道:“让儿还不想死,我该怎么办啊”
慈祥的单膝跪下,薛之观满是笑意拍了李让的肩膀,鼓励的说道:“别哭,像个男子汉,你可是天可汗的孙子,沙汗沙闽王的儿子,怎么能哭呢”
“可,可我该怎么办啊”强把眼泪揉回去,李让眼角通红的问着,叹了口气,薛之观继续笑着拍打着他的肩膀。
“还忘了你和薛爷爷保证的,要做一个好大王吗”
在所有闽国臣撩复杂的注视下,李让木然的点了点头,如蒙大赦那般蹦跳着下了丹殿,噗通一下跪伏在了地上,稚嫩的童声在闽王殿中响起。
“臣李让,接旨”
第699章妥协
这一天的闽国朝会,格外的漫长。
源源不断的闽军开进来,闽王大殿到后宫一个方形大院子,宫墙上密密麻麻满是钢弩,弩炮,红夷大炮,远远的马蹄声甚至大象的嘶鸣都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攻防战中俘获的几百关中府兵更是被丢在了大广场上。
用从前波斯主人鞭打奴隶那种带着倒刺的牛筋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哀嚎不已。
数万闽国大军犹如暴怒的狮子一样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下一个刹那就会将口中这五千不到的关中军撕扯的碎尸万段
可这雷霆一击迟迟没有下来。
占地数顷的闽王殿大广场上,五千关中步骑摆成了方阵,寒光闪闪的长槊森林对着外面丝毫不敢放松,但这不是令闽国大军忌惮的,千军万马,铁骑纵横闽军都见多了,哪怕这些人是八百里秦川的绝对精锐,十六卫乃至王庭禁军依旧不放在眼里,真正令人忌惮的是围拢着闽王殿数百个府兵小校。
横七竖八的油桶密密麻麻堆积在闽王殿周遭,几百人攥着火绳屁都不敢放一个死死盯着地上的油脂,除了猛火油,还有十来个西瓜大的铅球弹堆放朝堂左右,那是早年李捷遗留在京师的些许火药,一些被高句丽战争消耗掉了,另一部分却被长孙无忌打包到了这儿。
要是李捷看到,也不知道该悲催成什么样子。
这要是一个火星子下去,朝堂中好几百人都得变成羊肉串。
那可是闽国的心脏
这也是拥兵数十万,却到现在都不敢动手的原因,看着下方的刺猬大阵,左武侯将军,阴山伯盛连山暴怒的一拳头印在了女墙上,躁动的怒吼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也要等”
同样的怒吼在背后响起,愕然的回过了头,看着左千牛卫将军李业诩通红着一双眼睛,比自己更加恼火的喝令着,禁不住愣了愣神,盛连山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我下去安辅助弟兄们,在京师禁严。”
说着,盛连山摇晃着下了宫墙,他与李业诩是朋友,他知道奉命入城却让这一幕生生发生在眼前的李业诩是多么自责。
上一次,李捷不在,曲女城丢了,所有人的耻辱这一次,愈发的耻辱
没有回答盛连山,李业诩也是狠狠一拳头砸在墙上,血顺着他的手就流淌了下来。
另一头,闽王殿中则是僵持成了一个诡异的局面,哪儿都有败类,几十个趋炎附势之徒围在长孙无忌周围大献殷勤,但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