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夜色中,隆隆的脚步声在城南响起,夜色中,甲片闪烁着森森寒光,在兵部急文的缴令下,南三城门平南门轰然洞开,数不清的将士在夜色中悄悄充实进城墙的藏兵洞中。
就在这个时刻,北门守门都尉吴庞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那样来回转着圈,不断的向下方张望着。
“姐夫,这个时候可是敏感时刻,一个个御史眼睛盯得溜圆,要是被抓住了,不是掉脑袋,就是举家发配婆罗洲,咱们,犯得着为姓薛的冒这么大危险吗”跟在吴庞后头,校尉郑六则是心口都跳到嗓子眼儿,依旧悲催的哭求着。
不料一句话后,吴庞肥嘟嘟的脸忽然一黑,怒哼着回过头吼道:“你小子还说要不是你赌博输光了钱打军饷主意,老子能被你拖下水吗老子告诉你老子让警察部队那些狗子盯上,你小子也跑不了,不想去婆罗洲跟那些食人族玩命,就给老子惊醒点”
“是,是,姐夫咱不一家人嘛,发那么大脾气干嘛六子怎么能不跟姐夫同舟共济”赶忙心虚的点头哈腰着,左右看了一圈,郑六这才心虚的陪着笑脸,忽然间,城下一抹火光映入了郑六眼中,这小子又赶紧一拍大腿:“姐夫,姓薛的私货来了”
城门微微的开了个缝,吴庞,郑六,还有几个波斯籍贯臭味相投的府兵心腹小心翼翼的迎了出去,门口,拥着几辆马车,十来个彪形大汉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见几人到来,恼火的大声嚷嚷着:“这么慢,让老子几个在这儿吃风啊,还有,门开的这么小,当老子是蚂蚁啊”
“哎,几位警察部队大爷,小点声”魂儿差不点没吓飞了,吴庞冷汗津津的悲催说到:“别招来人”
“瞧你那点狗胆,还能发财,附近的警察巡逻队早让都督给支开了,出了事儿算老子的,赶紧把门打开”骑在马上,数十个彪形大汉首领,一个八尺高的关中壮士尤为的不耐烦的嚷嚷着。
“可”
“可个屁,老子走了几十天了,就等在城里睡个暖觉呢”
吴庞的犹豫中,关中壮士自己已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左右立马有骑士跳下马,自己大大咧咧推开城门。
真如同看到自己家娘们被别人剥了衣服,眼巴巴中吴庞与郑六心里憋屈,偏偏不敢声张,胆战心惊的注视下,十几辆车一一进了京师,可算松了口气,吴庞刚想关城门,却不防关中壮士拎小鸡子一样拎住了他肥嘟嘟的肩膀。
“忙什么,还没进完呢”
在吴庞几个惊愕的目光中,隆隆的车轮声再一次在闽国柏油路上响起,披着蓑衣的壮丁气喘吁吁推着不少大车走来,在吴庞惊愕的注视下进了京师。
一股浓郁的不安油然而生。
胆战心惊的忐忑中,越来越多的人从通化门安静的进入庞大京师中,吴庞的恐惧也是愈发浓郁,直到后来干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骑兵
同样披着大唐骑兵札甲,骑着突厥大马,杀机腾腾的骑兵来自关中的骑兵在一杆长孙大旗引领下,同样静悄悄犹如幽灵那样,潜入京师中。
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悠然行驶在队列的严密保护中。
“敌,敌,敌,敌,敌袭”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调从吴庞喉咙中挤出,豆粒大的汗珠不断滚滚从他额头上流下,片刻后,他的衣甲上居然如被雨淋过一般,身后,郑六更是哆嗦的犹如打摆子一样,左右观望了许久,这才磨蹭着想向城内溜去。
这功夫,骑着马刚刚那个八尺关中壮汉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换了一身唐军明光铠的他显得更为杀气凛然,倒提着一把狼牙枪上还见到丝丝血水流下,到了正好停在城门前的马车旁,壮汉轰然翻身下马。
“启禀相公,出了点小不愉快,不过前军还是在驻军军营中和谐住下了,请相公示下。”
“哦”胖乎乎的手撩开了车窗,接下来,同样一张胖乎乎鹤发童颜,慈祥的脸从窗口探出,看了一眼巍峨的通化门城楼,旋即嘿嘿笑了一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京师,老夫我也来了”
没在吩咐什么,马车悠悠也是进了城,目送车走后,单膝跪伏的壮汉这才站起来,这时候,已经憋的膀胱发胀,憋出一股黄水后,通化门都尉这才语调流利了点,但依旧飚的一溜颤音。
“你,你们究竟是谁”
满脸胡茬的大嘴忽然咧开,关中壮汉大笑着拍了拍吴庞肥嘟嘟的肩膀。
“某关中程务挺是也,我们就是薛之观薛都督的货物,放心,进了城我们会闷声发财,绝不给都尉惹麻烦”
第696章动荡
征召群臣的景阳钟提前响了半个时辰。。。
昨夜的露水蒸腾的整个京师都是雾蒙蒙一片,昨天诡异的朝局本来就让闽国朝官们彻夜难眠,习惯了晚上朝的一个个朝官都是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夹杂在其中,也有不少人面露惊惧之色。
政局动荡,没准今天就是变革之期
听说在东部巡查王府财政的秦贤妃携带闽王三子已经从东南亚返回,相比于李让的墨守成规,似乎闽王三子李恭更具有乖巧更具有可塑性,而且其母杨心怡与淑妃萧蛮儿关系更好。
如果闽王真的回不来了,似乎拥立更加李恭更符合外戚萧家以及整个朝堂的利益。
就在一片猜测声中,作为整个政治风暴之眼的薛之观施施然从内将军府中走出,甚至还迎着薄雾中的阳光抻了个懒腰,这才在景阳钟的荡漾中跳上了属于自己的四轮马车。
目送薛之观亲自向闽王宫行驶去,摇晃的车影消失在京师特有浓雾中,枝叶茂密的金合欢树掩护下,浓密的眉头忧虑的皱了皱,一个身手敏捷的健壮身影从树上滑了下来,片刻后,一只掩藏在树上不知多长时间的鸽子被他放飞出去。
几刻钟后,足足有二十多只鸽子汇聚在了闽王宫延英殿的西阁楼上,一条条消息被汇聚在一支纤纤素手中,片刻之后,头一次历经政变得萧淑妃颇为兴奋捏着纸条跑到了內殿,晃动中,连头上的步摇掉了都不知道。
“杨老,薛家恶贼已经抵达正阳门,宫门侍卫已经验明正身,要不要就地把他拿下”
一张闽国的大地图整个儿铺在了桌面上,老眼昏花的杨翊正拿着放大镜费力的巡视着一个个小字标点,最近服部半藏收集到的情报全都被汇总在了大地图上,凶杀,拘禁,一个个事件发生地点也犹如一个放大镜般倒立在地图上,看着从喜马拉雅山延绵下来的放大镜把手,杨翊若有所思。
“应该不会吧就算这条路走的通,禄东赞也会提前传来消息的”
一点念头刚在脑海中形成,恰巧被萧蛮儿兴奋的声音所打断,颇为无奈从地图上扭过苍老的脑袋,杨翊费力的摆了摆苍老的胳膊苦笑道:“淑妃殿下,你忘了咱们定好的计划吗必须在朝堂上通过监察御史发难拿下薛之观”
“可这个混蛋大逆不道,竟敢妄图取代郎君的地位,他已经谋逆证据确凿了,杀了他死不足惜,干嘛还要走这些繁文缛节”满是气愤,萧蛮儿娇俏的脸庞上再一次涌出浓郁的怒色,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看着这丫头暴怒的样子,冷不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