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乃十恶不赦之罪,所有叛匪,当就地坑杀”
闽国高层会议上,一改平日的玩世不恭,拍着桌子,刀疤刘红着眼睛怒声说道,最初跟随李捷的三个武人,盛问剑死于战阵之中,死的悲惨壮烈,倒也算死得其所,焦老三却是死的太过古怪,很像是中埋伏而死,所以一直到现在,刀疤刘对于畲撩的仇恨依旧旺盛无比。
对于他杀机腾腾的话语,作为畲撩安抚副使敬陪末座的钟凰急上眉梢,却不敢轻易发言,还好,右面皱着眉头的王玄策反驳了这一点。
“不好,杀俘不祥,更何况一次坑杀七千多人,太有伤天和了,更何况大多数畲民不过是受到蛊惑”
“受到蛊惑就可以造反吗”
言辞锐利,丝毫没给主官面子,刀疤刘又是哼着顶撞了过去,让王玄策也忍不住哑然了下,皇权至上,谋逆确实没有理由。
不过还没有下定论的时候,管理财务方面的闽王长史王微又是苦着脸插嘴进来。
“行了,人都抓住了,到时候千刀万剐怎么摆弄都行,目前当务之急是赈济,这一次叛乱,漳浦以南一百零二个村庄被焚毁,至少两万人流离失所,如果不处理及时,又是大祸啊。”
王微刚说完,李捷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肉疼的,哆嗦了好半天,李捷才无奈的摆了摆手:“从泉仓调粮食赈济吧,每一户再发钱十吊,衣物两套。”
“闽王圣明。”话音刚落,一大群闽国文官全都拱手拜下,就像生怕李捷反悔一般,也的确是怕李捷反悔,泉仓可是闽王私仓。
都说帝王富有天下,不过就算权利通天,皇帝也不可能真把全国钱财据为己有,所以大内中还是有内库来存着皇帝私房钱,有时候皇帝无内库也是一场灾难,就比如隋炀帝,把朝廷国库当作内库,征战无度,修大运河,广建宫殿,到底消耗干了隋朝国力。
李世民都有自己的内库,当初棉纺织行会上缴多存于内库,对于这个日益壮大的怪物李世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闽国的情况有些特殊,都督府九层收益靠的不是土地而是闽王齐下商业,几乎都是李捷自己经营起来的,怎么说都是李捷私有财产。
于是乎矛盾就出来了,文臣一番不要脸的劝诫中,到底服从于事业,闽王府土地税收外加商业税收九层全都汇入了公库,剩下一层则存在了李捷设于泉州的泉库中。
征讨倭国,行赏,然后又是征服漳州,支持开荒,公库里的存粮以及物资真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可以说这一次赈灾完全是李捷自掏腰包,难怪他的脸苦成了苦瓜。
“这一趟的确是本王策略出错,不过尔等乃本,没有查漏补缺,也是该罚,所有人,罚俸半月”
到底是不吃亏的闽王,闽国可施行,一个月俸禄高出朝廷十倍,半个月俸禄可真不少,王微一下,大部分重臣也是脸色苦瓜,悲催的齐声摆到:“臣有罪”
赈灾成了第一要务,如何处置叛军暂时被搁置了,丢了半个月俸禄,一大群闽国大臣同样肉疼出了会议大厅,只有刀疤刘还是满脸仇恨的望着门外战俘营方向,刚走到门口,猛然间刀疤刘眼睛瞬间眯成了豹子,放射出浓烈的杀机。
“是他他还活着”
仆从一样等候在门口,钟凰刚一出官府,安达就迅速迎了上去
第410章萧家上门,老刘暗手
基本上闽国彻底平定了。
压着七千多俘虏,唐军举行了盛大的凯旋仪式,骁勇俊秀的骑兵开路,用麻绳栓蚂蚱一般浩浩荡荡畲撩乱匪一百个穿成一串,被拖在马屁股后面茫然的跟着,然后是威武的步兵群,盛大的献俘仪式让泉州百姓再一次沸腾了一把,户曹报名到漳州垦荒的人则是又多了几层。
损失了四千青壮,最后一部分畲撩大势力苗自成再也不敢停留漳州,狼狈地逃向了岭南畲人祖地凤凰山,到底是西南少数民族一支,越国公冯盎托人来带话,苗自成发誓永远不回闽国,永远不再与闽王为敌,岭南之首越国公的面子需要给,李捷也大度的放出话来,放了苗自成一马。
至于在漳浦活捉的雷克成还有潜逃后被地方官捉到的蓝奉高可没这么好运了,双双被投入泉州大牢,等候处置。
不过平定了战争,李捷自己却似乎并不是太高兴。
距离泉州十多里外的泉仓中,一箱箱的粮食,衣物还有铜钱被搬运除库房,在工人嘿呦嘿呦喊着号子中抬上大车,作为闽王秘书丞,范黎伽跟着标记这个标记那个忙碌的一塌糊涂,如今这个林邑国王子已经完全融入唐人官吏的生活,只不过没看他重重落下一笔,李捷心头都是一颤。
“黎伽,这又是一课,王者未必不会做错事情,而王者一旦做错,付出的代价就是惨重的。”故作大方,李捷干脆把眼睛挪到一旁,满是长者风范挥着衣袖教训道,听的范黎伽猛地一僵,旋即鞠躬道:“是,谢老师教诲。”
“不过,老师,既然赈济漳州灾民已经花费了额外这么多,老师为什么又要用那些畲人俘虏大兴土木,额外再多花销一笔钱呢”
听着范黎伽的疑问,李捷这一次终于露出点得意的笑容,很有气派的向上一抬王袍大袖,威严的解释道:“既然出了错误,王者应该积极面对而不是消极避免,最大限度的把遗漏补回来。”
这头,李捷是说的颇为轻松,另一头,原泉州县城城墙边上,却是一片灰土尘埃的景象,刚刚在泉州城下战俘营安分一天,大批狄仁杰手下刑曹官员则是蜂拥进来,仔细的甄别起来。
那一晚上,与唐民有血债,焚烧村庄,杀掠民众,攻击府军的畲撩乱匪一半多都直接被杀死在战场上,饶是如此,手上沾血或者叛乱组织者依旧被又揪出来快两千,被推搡着关进了更黑的大牢中,剩余五千多跟着骚乱捡便宜的五千多畲撩丛中则被押往旧泉州县城边,在唐人监工抡圆了的大皮鞭下辛辛苦苦开始了大建设。
每日里泉州附近的山中都是雷声阵阵,那是用火药炸山的声音,数不清的石头被畲撩俘虏搬运出来,地上也是挖出了深深的地基,石头参杂着烧出来的石灰水泥被凝固成墙,几天下来,四米多厚一米多高的椭圆形巨大地基初现雏形。
不过,就在工地紧密建设的时候,李捷的办公室中却迎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见过闽王。”
一身紫色长衫,衣襟上下密密麻麻都是各色丝绸刺绣的吉祥图案,神秘的古篆字,白胡子一大把,脸上还显得仪表堂堂,庄重慈祥,不是萧家大长老萧娄竟还是那个,老家伙斯文的模样,可一点儿也看出是策划组织几万倭国海盗,攻打登州的元凶。
跟在他身旁,虽然也是一身华丽,伛偻了好几分,苍老了好几分的老头子不是萧楚成还是哪个剩余几个则是萧家的小辈,虽然拱手拜下,几个年轻人却总带着世家高门的那股傲气,另人不喜,最边上,一身绯红色官府作陪的工曹参军萧均则是看的满是担忧。
“哈哈,萧老丈,请起请起。”丢下公文,李捷也满是热情的站起身来相迎,一面还大声的笑着:“这几天蛮儿就一直在念叨娘家来人,萧老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