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前,眼看着煤火熄灭,彻底冷却后却被突厥工匠搬出来碎裂成一大片的残破砖头,还有一张张熏得发黑面面相觑的脸,李捷忍不住挠着头就是一通牢骚。
一连又是三天过去了,政权上,基本经历过一场大屠杀后突厥是彻底稳定了下来,人丁上甚至还有回升,阿史那思摩的布局可够毒的,为了掩藏后续伏兵,他直接把单于都护府能抽掉出来的军队外加朔州胜州援兵一万多人直接划分成了小块,打扮成突厥叛乱部落的样子首先杀入了黄河以北的薛延陀国境。
那时候可没有国际法,阿史那忠还有苏烈两人可都是狠人,真是烧杀掠夺无所不作,除了纵容兵士外该做的坏事儿都做了,当然,不纵容也不是因为他俩底线有多高,纯粹是军事角度上怕乱了军队秩序而已。
这也就给被打散的叛乱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连续几个怕受到牵连的叛乱部落投靠薛延陀却被愤怒的铁勒兵撕扯成了碎片后,一个个大小部落不得不靠拢回来,重新归顺于汗庭。
但人口一多,给李捷与阿史那思摩也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因为战乱,冬草储备可严重不足,严寒中成片的牲口冻死饿死,却乏燃料下老弱妇孺也是大量伤亡,如果不是门外长长的两排十字架上痛苦而死的叛乱贵族尚且还挂在那里,估计新的骚乱早就爆发出来了。
好不容易掌控了自己想要的权利,咋一下就碰到了如此困难的境遇,弄得一向花花公子的阿史那思摩都是嘴里起了好几个大火泡
实在没办法下,在南方谋刺都几个部落尚且未讨伐评定的情况下,萝卜脸把烂摊子给新扎副汗李捷一丢,自己就屁颠屁颠跑回单于都护府弄钱弄粮搬救兵去了。
面对如此困境,李捷也是不甘心坐以待毙,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场,把他脑海的点点注意全都硬挤出来去一一实行,可惜,事实证明有些东西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连续几天,烧砖制陶造房子,没一样做成功的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继续,本汗就不信烧不出来”郁闷的揪了一会头发,李捷回过神又一次对几个突厥匠人开始嚷嚷起来,看着他气得跟便秘一般气急败坏的脸,几个突厥匠人当即浑身哆嗦,忙不迭的丢了破砖碎瓦兔子一样溜了出去。
远处,一大群突厥工匠咋咋呼呼的叫嚷中,又是更多突厥人忙碌起来,将地上堆积成了小山一般的粘土砖坯重新抱进了尚且余热未消的砖窑中,砖坯的后面,却是真正堆成山的一大堆黑色土石。
煤
好歹看着煤山,李捷心里舒服一点,三万多俘虏直接贬为奴隶日以继夜的挖,净水湖以北的露天煤矿挖掘也没什么技术含量,靠着燃烧煤炭的热量好歹冻得哆哆嗦嗦的突厥降人们能暂时喘一口气来熬过最寒冷的这些天,靠着牛羊奶酪还有冻死的畜牧,短时间内食物倒也不虞。
不过日子这么干挺着也不是办法,拿到这么多部众的分配权,他可是想把突厥变成一座金矿,他还有一肚子想法要去实现,可不是就这么硬生生干耗着的,打发走了一帮傻头傻脑的突厥工匠,李捷再一次对着南面冰城墙走去,对于南面大唐的援军,他可是望眼欲穿。
估计这时候秦卿那丫头应该能带着我要的东西到长城边吧一边走,李捷一边还在心里嘟囔着,想着那个一作生意就精明的如同金丝雀一般那个丫头,李捷的脸颊又是不自觉浮现出了几分温馨笑容,正想的出神时候,冷不丁忽然一个娇俏的身影挡在了面前。
想着一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抓了个正着,看着裴莹那丫头气呼呼的小脸,双手掐腰把雪狐袍下鼓鼓囊囊的小胸脯都挺得鼓鼓的,李捷立刻心虚的的挠头说道:“我,我什么都没想”
“你想什么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出城我不管,今天你要出去的话就必须带上我”撅着小嘴,裴莹气急败坏的高叫道,看着她坚决的样子,李捷禁不住又是一阵头疼,门外可是挂着两千多具尸体呢,这丫头看到了,还不得吓晕了啊。
“阿莹,听话,照顾好大玉儿,等过几天再暖一暖我肯定带你出去,还不行吗”挠着头,李捷苦着脸就劝说着,可惜越是这样,女人的好奇心就越重。嘟着小嘴,裴莹坚定的摇着头说道:“不,我一定要去今天就要去”
“再说,玉儿根本不需要我照顾啊。”
顺着裴莹小脑瓜看过去,李捷更是头疼万分,远处,也许受到的刺激还没有缓解,年幼的李玉儿吃力舞着剑在雪地中按照李捷教过她的一招一式一丝不苟苦练着,虽然这份刻苦很值得赞赏,但对于她这个年纪,未免太残酷了些
“不要岔开话题,今天一定要让我出去”李捷愣神中裴莹这丫头又是不依不饶抱住了他的胳膊摇晃到,被摇的乱晃,李捷真真的一个头两个大,看的身后十来个执槊胡兵偷笑不已。
不过和这丫头僵持了不一小会,李捷脸色忽然又变了起来,迅速把裴莹推开,一翻身打扫开少许积雪把耳朵贴在了地上,不一会,他又焦急的跳起来大声嚷嚷道:“传令,戒备”
地面微微震动到他都能感受出来,至少两万骑而且那个方向是南方
虽然阿史那思摩临走前明确判定南方谋刺部基本上不太可能北上进攻,而且大唐援军极有可能开到了,甚至与谋刺部激战中,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时候汉故城周围临时牙帐附近的突厥部众可是寒冷饥饿不满连连,还有不少图谋不轨的旧贵族,万一传统一气儿,他李捷可就惨了。
军队立刻集结了起来,除了看压三万叛军充当苦力的五千胜州军府兵外,苏烈的朔州府兵,被新封下去的突厥新贵,尤其是新组建的朔王部落纷纷带兵马出了营,很快,汉故城前浩浩荡荡也聚拢了三万大军,人数还不断在增加,旌旗招展下倒别有一番气派。
密密麻麻的大军前,最早跟随李捷的小部落唐军府兵中精选了千骑做为副汗亲勋组成了一个小方阵,李捷就被簇拥在阵中,除了刀疤刘盛问剑两个铁杆亲信,咄陆发还有提着精钢马槊杀机阵阵的苏烈同时跟随在李捷坐骑二狗左右。
咄陆发能从千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苏烈的骁勇那晚上他也见识过了,尽管这家伙很吹牛,有着这么个阵势,依旧让李捷心头轻松了许多,随着后军压阵的杨翊下令呜呜的吹起了进军号,三万大军踩着雪原就迎了出去。
没有走出一里路,刚踏上南部的小丘,同样差不多三万多人的骑兵大队伍就映入了眼帘,半个望远镜的眺望下,李捷心头微微一沉,这些人,明显也都是突厥人打扮,气势汹汹的打马向前。
相隔三里的距离中间,还有一支骑兵在打马拼命的往回赶着,为首那人胖的跟个球一般,也真可怜他的马了,满头大汗剧烈下,三十多人的斥候骑兵就闯进了宿卫亲勋阵列,两个突厥勋贵立刻吃力得提着气喘如狗的李搞到了李捷马前。
“殿,殿下,大事,大事不好了,前方,前方”喘着粗气,黄鼠狼说的断断续续的,心头一紧,李捷立刻一挥大旗,苏烈与咄陆发两人也是面色凝重拔马跑向左右翼,短时间内,李捷大军很快摆出了个咄咄逼人的三头锋矢阵。
军马一边调动,李捷一边紧张的跳下马,揪住胖子衣领就急切问着:“前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