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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两人共同碰杯,对饮而尽。

烈酒入腹,牵起沈觉一丝旧念,斟酌须臾,他还是问出了口:“听闻王后娘娘凤体抱恙,不知眼下如何了”

聂星痕执杯的手一顿,继而再行斟满,才道:“还好,并无大碍。”

沈觉也不再迂回:“王后娘娘算是沈某的旧主心系之人。还望您能善待她。”

“心系之人”聂星痕语焉不详地笑着:“沈大人多虑了,她会过得很好。”

沈觉从这话中琢磨出了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感觉,眼见时辰不早,只得摒弃杂念,再次与聂星痕举杯共饮。

“这第三杯,”聂星痕边说边将酒杯斟满,“谨以我个人的名义敬沈大人,愿大人在宁国仕途无量。”

“承殿下吉言。”沈觉毫不客气地饮罢。

三杯赠别之酒下了肚,礼数也算周全了。聂星痕与沈觉先后走出十里长亭,各自登上马车,又撩起车帘再次客套了一番,双方便就此别过。

驿道上一片尘土飞扬,是浩浩荡荡的宁国使团辘辘远去,聂星痕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一辆辆车马,眯着俊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尘远打马靠近他的车辇,隔着车帘笑问:“殿下,坐车岂不闷得慌”

聂星痕回过神来,含笑回道:“是闷得慌,给我牵匹马来。”

不多时,主仆两人皆骑了马,并肩回程。后头跟着一堆送行的大臣,望着他二人的背影,无不感叹明将军恩宠之重,得势之快。

明尘远则对此毫不在意,低声询问身旁的聂星痕:“我一直想不明白,宁王为何会出手相助呢他难道不怕您坐稳了燕王之位,会对宁国造成威胁”

第109章爱的扼杀一

“无论谁做燕王,都是宁国的威胁。”聂星痕也摸不透宁王的心思:“也许他是真的想与我交好;也许他是想搅浑燕国的水,趁机牟利;又或许,他是看在我母妃的面子上。”

聂星痕目视前方,冷静分析:“你知道的,我母妃实际是宁国人,无论如何,我有一半宁国血统。倘若我是宁王,我也会选个血统亲近的。”

“您说得有理。”明尘远细想一番,好像确实如此,左右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情由了。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咱们只看结果,不讲过程。”直到此时此刻,聂星痕语中终于带了一丝愉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没有半分掩藏:“今晚我会去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正是“关押”微浓的地方。

聂星逸寿宴当晚,微浓的行为实在太过出格,当众将聂星逸踢下丹墀,显然是有共犯的嫌疑。聂星痕怕她卷入后续事件当中,更怕自己稍有疏忽不能护她周全,便只得借口她图谋不轨,将她暂时关在了大理寺严加保护。

这一关,便是十日之久。他遣了晓馨去贴身照料微浓,还命人每日回报情况。直至宫里头一切都尘埃落定,宁国使团也送走,他才真正安了心。

这十日里,他忙于夺权之事,前朝后宫千头万绪,纵然处心积虑已久,仍需桩桩件件予以安排,处置一些棘手之事。眼下诸事趋于安定,他也终是忍不住这难捱的相思,想要光明正大地接微浓出来,再图以后。

可明尘远想起微浓的态度,已能预料到聂星痕此行不会太过顺利。然而诚如聂星痕自己所言,他是个“只看结果,不讲过程”的人,所以,只要结果美满便已足够。

两人正想着微浓,关于她的消息便接踵而来。刚入了京州城门,先是一个大理寺的官员赶来禀报,道王后娘娘在狱中突感不适,已请了御医前往诊治。

聂星痕本就挂念微浓,听闻这消息当即改了主意,立刻调转马头前往大理寺。岂料还没走两步,又有一名心腹匆匆寻了过来,神色焦急:“殿下王后娘娘吐血了”

聂星痕心头猛地一颤,策马飞奔而去。大理寺卿先知先觉,早已在门外恭迎,君臣略略行礼,大理寺卿便引着他去了一处尚算幽静宽敞的院落。聂星痕这才知晓,三日前微浓已从狱中移了出来,被暂时安置在此处。

正欲往微浓的屋子里进,迎面见几个御医从里头出来,两厢在廊下碰了面,聂星痕便抓着他们问起微浓的病情。

“禀殿下,王后娘娘脉象虚浮,左腕上有一条紫色的线,臣等怀疑她是中了毒。”御医直言道。

“中毒”聂星痕立刻看向一旁的大理寺卿,质问之意显而易见。

大理寺卿连忙上前回道:“殿下恕罪,王后娘娘名为关押,可大理寺上下无一人敢怠慢。除了您派的宫婢之外,拙荆也时常来陪娘娘说话。一日三餐无不悉心准备,都是按照娘娘的口味,换着花样来做。每日送餐之前,也都由专人试过毒的,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大理寺卿一口气解释完,已是憋得气喘连连,面色更是惶恐不安,生怕聂星痕将下毒之事算在他头上。

聂星痕没弄清楚整件事,又急着去探视微浓,便没多做斥责,再问御医:“她眼下如何了”

“暂时给娘娘服用了压制毒性的药物”御医支吾道:“臣等这就回去研制方子,务求尽快为娘娘解毒。”

聂星痕朝他们摆了摆手,对大理寺卿道:“你在此等着。”言罢疾步迈入屋内。

淡淡的药味弥散四周,好似能安抚他的焦虑与担忧。他站在门内缓了缓脚步,心头滋味颇有些复杂,迫切地想要见到微浓,又不敢唐突。

便在此时,晓馨恰好端着药碗绕过屏风,瞧见他站在门内,连忙出声行礼。

聂星痕摆手屏退,一句没有多问,终是再次抬步走了进去。

屏风后的紫檀荷花纹床上,微浓静静躺着,半点不似中毒的模样,反而脸色红润,睡姿宁谧。漆黑柔滑的青丝铺洒于枕畔,像是一块黑色的缎面,更衬得她肌肤莹白剔透。

从彼此初相识开始,她总能轻易吸引他全副的心神,无论是从前的楚楚娇俏,还是如今的淡墨轻烟。

聂星痕站在榻前看着微浓,似要将这个模样永远地镌刻在心头,虽然,他已经挥之不去了。

“恭喜。”榻上的人忽然淡淡开口,吐出这三个字来,与此同时,也睁开了双眸。

聂星痕心头漾起一泓流波,低声道:“我以为你睡下了。”

“方才喝了药,没这么快睡着。”微浓慢慢坐起来,收拢青丝靠在榻上,垂眸问道:“什么时候继位”

“不急。”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