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逸心情愉悦地笑了笑,看向微浓:“王后还等什么,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飞来,聂星逸躲避不及,只听“叮”的一声,伴随着头顶刺痛和一缕断发,他的金冠已被峨眉刺打了下来。
第99章峨眉重现二
“青城”情急之下,聂星逸喊出了微浓从前的封号,携裹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愤怒。
然而下一刻,一道绿光再次朝着他的面门飞来,他向右一躲,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这一推,使他成功躲开了致命一击,唯独左颊辣地擦痛,是那支“青鸾”与他擦面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朱色殿墙之上。
聂星逸见状异常惊怒,拾起桌上的砚台便往微浓身上砸去。奈何对方早有准备,轻盈地一跃而起,轻轻松松躲过一劫。
聂星逸披头散发地瞪着微浓,一句“来人”已到口边,却被魏连翩抢先一步按住手臂:“王上不可”
聂星逸本欲狠狠甩开她,劲头用到一半,突然想起她是有孕之人,忙又卸下力道。可饶是如此,魏连翩还是被推得趔趄两步,重重落座在了椅上。
“王上不能唤人”魏连翩不顾自己的身,急切劝道:“一旦被后知晓,这是死罪”
聂星逸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拍着桌案大喝:“来人来人”
侍卫们立刻破门而入,瞧见聂星逸披头散发地站在丹墀下,面颊带伤,长发被削,金冠滚落,神色狼狈。他身后的墙上还钉着一支绿色的峨眉刺,而另一支红色的,正跌落在他脚边。
王后暮微浓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额上沁出的香汗与呼吸的混乱,无不昭示着方才她做了什么。更何况,所有侍卫都亲眼看到,她带着那双峨眉刺进了龙乾宫。
谋杀王上的罪名算是板上钉钉了侍卫们大惊之下,却无一人敢上前押解微浓。也许是因为她王后的身份,也许是因为她不可亵渎的傲然之色,虽然,那容颜上还带着未散的杀意。
聂星逸愤怒地与微浓对视,心底凉意骤涌:“你发什么疯”
“你说呢”微浓冷笑,眸光猝寒。
聂星逸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转念想起她刚从永安侯府回来,即刻喝问:“是楚琮在挑拨还是聂星痕”
微浓却不应他,转而看向魏连翩,面上带着几许隐晦的斥责。
众目睽睽之下,魏连翩也不敢给她使眼色,只能哀求地看向聂星逸:“王上王后代您去祭悼永安侯,难道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您知道的,宫里头以前有过”
聂星逸明白魏连翩话中的意思,盯着微浓看了半晌,才终于冷静些许,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孤做寿在即,宁国会派贺使前来。待此事了结,孤再与你清算”
言罢,他缓缓阖上双眸,沉声命道:“王后巫蛊附身乃至精神失常,暂于凤朝宫内将养。着大理寺彻查此案,日内,必须查出施蛊之人”
“是”侍卫们不敢耽搁,连忙钳制住微浓,欲将她带出龙乾宫。微浓则一直盯着魏连翩,那目光像是在问她: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救聂星逸
魏连翩不敢回看过去,一直垂眸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直至微浓被带走,她才用绢帕去擦拭聂星痕面颊上的伤口:“王上,您流血了,臣妾命人去传御医。”
聂星逸余怒未消,摆手阻止她,暴躁地拂落一桌笔墨纸砚,对进来服侍的宫人喝斥:“都滚出去滚出去”
“王上”魏连翩盈盈垂泪:“您别这样王后她,定有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聂星逸一下瘫坐在龙椅之上,胸前不断起伏克制,半晌,他才抬手为魏连翩拭去泪痕:“方才是你推了孤一把,孤才能逃过一劫。”
魏连翩抽噎着道:“臣妾本想以身相救,又顾念着腹中孩儿,情急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还望王上莫要怪罪。”
“怎会你做得很好。”聂星逸目中浮起怜爱之意,抚弄着她的脸颊,苦笑着摇头:“我早就知道,我早该杀了她我早就知道翩翩,你说我该怎么做”
“王上,”魏连翩连忙劝道,“王后娘娘对您心结未解,又是个执拗的性,很容易便走入死胡同。您若不嫌臣妾嘴笨,臣妾愿去劝劝王后,为您分忧。”
“还有什么好劝的。”聂星逸像是真正死了心,缓缓自嘲:“从前我多番回护,剖心相待,却换来她一腔怨愤。如今,她竟要杀我”
聂星逸指着地上的峨眉刺,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妻,我的王后,她竟然要杀我谁都比不上楚璃谁都比不上”
魏连翩从中依稀听出一段秘辛,又自知不能多问,连忙再道:“王后娘娘对您的误解深,未免矛盾激化,您暂时不要迁怒旁人为好。臣妾自问与她处得不错,您就让臣妾去试试吧也许,臣妾能解开她的心结呢”
“我怕她会伤了你和孩。”聂星逸执意不肯。
魏连翩连连摇头:“不会的臣妾只去见王后娘娘这一次,如若她真的咱们再想别的法。您才刚登基,无论怎么看,都不应重责王后娘娘”
她这番话一出口,聂星逸就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目色复杂:“我从前怎么不晓得,你还有这个才能你和王后我怎么突然都不认识了”
魏连翩心里“咯噔”一声,忙解释道:“您这么说,臣妾可要伤心了。也许是腹中孩儿给臣妾开了灵台之光吧”
“翩翩,你真是我的福星。”聂星逸抬手抚摸上魏连翩圆润的小腹,无比感叹:“若是有朝一日,你也像王后这般待我,我一定无法接受。”
魏连翩勉强笑了笑:“王上多虑了快传御医吧”
两个时辰后,魏连翩来到凤朝宫。
不同于上次禁足东宫的外严内松,这一次,凤朝宫内外都布满了禁卫军。就连魏连翩前来探视,也得过了重重关卡才能入内。看来聂星逸是真得伤了心,也是真得铁了心。
偏殿里空无一人,外头却围得像铁桶一样,真正是个华丽的囚笼。微浓连衣裳都没换,仍旧是那身火红颜色的马术服。她靠在偏殿的榻上,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是算准了魏连翩会来,直接问道:“为何要救他”
魏连翩叹了口气:“妾身不是救他,而是救您。一旦您刺中王上要害,无论他是生是死,赫连璧月都不会放过您的。得不偿失,不是吗”
“我愿以命抵命。”微浓冷硬地回绝了她的好意。
“您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