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聂星痕请缨攻楚,是明明白白摆在世人眼前的,手腕虽铁血,倒也光明正大。可聂星逸呢
他们兄弟两个,究竟谁比谁更凶残谁比谁更卑鄙她根本辨不清楚
微浓感到很迷茫,好似她突然堕入地狱的最深处,周遭都是罪孽满身的孤魂,她想要找一个问心无愧的活生生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我正在查证一件事,在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想参与他们兄弟间的斗争。”微浓言语间颇为厌倦。
“傻孩,你正直了。”长公主也不知该如何劝她,便问:“你想查什么我可能帮上忙”
微浓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多谢您。”
长公主笑了笑:“不要多虑,一步步来,你先将丁久彻的事解决了再说。”
五日后,一个消息震惊了整座京州城
妃暮微浓微服出宫,前往璇玑宫为燕王祈福,却遇登徒调戏。尤其,这登徒并不是什么地痞无赖,而是丁久彻将军之,丁有光。
妃羞愤不已,当即就近去了长公主府。丁久彻知晓此事后大为惶恐,立刻带着长前
去请罪,希望能通过长公主和定义侯斡旋此事。长公主照常露面,却对此事不置可否。
妃又在公主府住了两日,不堪其扰,愤而回宫。
消息以不可估量的态势传播开来,迅而疾、快而猛,丁久彻尚且来不及阻止,此事已闹得人尽皆知。先是楚王幺女楚环,再是妃暮微浓,丁家父的口碑一落千丈,一夜之间,人人避之不及。
微浓回宫当天,连东宫的门都没有进,直奔凤朝宫而去,欲请赫连王后为自己做主。她没有哭,恐显得假,只是愤恨地将前前后后复述了一遍,陈请赫连王后予以处置。
赫连王后心里头明白,这是微浓使的一个计策,必定也是长公主聂持盈的主意。可此事攸关王室体面,绝不能像楚环的事情那般敷衍对待,否则,的尊严、燕王宫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不得已,赫连王后只好传话给聂星逸,命他先将丁有光下狱收押,再以教无方之罪让丁久彻暂时思过反省,近日不要上朝露面。
聂星逸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恼恨微浓毁了他的心血,更恼微浓不爱惜名誉,一怒之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微浓硬生生受下,这恰好给了她充足的情由不回东宫。她借口此次争执之事,再次去了凤朝宫,请求留宿在此,任谁劝说都不肯让步。
赫连王后一面要留意燕王的病情,一面要关切朝中局势,还要为聂星逸继位铺,更要提防金城与明尘远暗通曲款,已是分身乏术、头痛不已。劝阻未果,她便只得由微浓在凤朝宫住下,暂时缓解他们夫妻之间的怨气。
可与妃的关系僵化,消息根本瞒不住。聂星逸每日上朝都沉着脸色,微浓则对一切风言风语充耳不闻,一直留在凤朝宫中她要找机会再查查镯的事情。
第88章人心之冷三4000字肥章
微浓在凤朝宫这一住,又是五日。终于,赫连王后也看不过去了,挑了个空闲的时候招来微浓,和言劝道:“母后是像看女儿一样看你的。你与向来和睦,此次生出些误会,实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赶紧回东宫向认个错吧。”
微浓神色黯然而倔强,捂着左颊回道:“臣媳的脸还没消肿呢丁有光他也没处置,臣媳如何能回去岂不是自己打脸吗”
赫连王后听她一口一个“臣媳”,礼数周全,便知她是故意与斗气。这让赫连王后忍不住扶额蹙眉,心头恼怒万分。
事实上,她已开始着手谋划聂星逸登基之事,故而希望快些安抚了微浓,让这场东宫丑闻尽快消散。否则在这个紧要关头,若是微浓拒不受封王后,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对付聂星痕一个就够了,她不想再生出什么风波了。
“母后知道你想替永安侯之女讨回公道,可你要想好了,你早已不是楚妃,而是燕妃。你难道要一直活在过去去缅怀你从前那段可笑的婚姻”赫连王后的耐性终于耗尽,神色渐厉:“你从前是假公主,如今是真妃,你难道还拎不清孰重孰轻吗”
微浓默默听着这话,垂眸不语。
赫连王后见状又劝:“好孩,母后知道你重情重义。可你仔细想想,女人这辈为了什么好不容易拉拢了丁久彻,你非得将他逼上绝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要当王后的女人,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不过就是一己私欲罢了微浓心里嘲讽着赫连璧月,但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仍旧一副赌气的模样。
赫连王后再次叹气:“听母后一句劝,回东宫向认个错,不要让他寒心。”
这是非赶走自己不可了微浓斟酌片刻,正打算再拖延几天,忽听殿外响起一声禀报:“启禀王后娘娘,司珍房刘司珍求见。”
刘司珍微浓心头一凛,预感刘司珍前来必有要事,便即刻提起了精神。
赫连王后却看了她一眼,淡淡命道:“你先进去吧方才母后说的话,你仔细想想。”
微浓无法,只得起身告退,撩起珠帘走进内殿。她慢悠悠地往里走,不忘悄悄竖耳听着外头的动静,隐隐约约地,好似听见刘司珍对殿内的赫连王后禀道:“王后娘娘,奴婢已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打了一支金鸾衔珠钗”
微浓在后头听着刘司珍说话,忽然间灵机一动,便往王后的寝殿里走。她向来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此次来凤朝宫住了几日,也是没带一盒胭脂水粉。
方才聆听赫连王后一场“教诲”,微浓借机使劲揉了揉双眸,感到眼眶已开始酸胀涩痛,才径直走进赫连王后的梳妆间里,对侍奉的宫婢命道:“去给本宫找几样胭脂水粉来。”
凤朝宫的宫人们都晓得这场东宫风波,眼见微浓此刻双眸红肿,果然误会了,还以为她在赫连王后面前哭过,也不敢多问,连忙引着她往妆台走去。
微浓顺势坐到赫连王后的妆台前,瞧见各色妆奁整整齐齐地摆放其上。她往放镯的妆奁里看去,扫了一圈,什么线都没看到。
宫婢不知她的心思,仍在仔细地为她梳妆。微浓也不好到处翻找,眼见毫无所获,便摆了摆手,故作哀怨地一叹:“罢了,收拾得再好有什么用殿下都不来看一眼。”
宫婢一听这话,忙安慰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殿下对您的好,连咱们凤朝宫的奴婢都看在眼里呢”
微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