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26(2 / 2)

这大夫虽然在长公主府当差,却是负责为长公主保养容颜、调和阴阳,偶尔也医治些头疼脑热之症。人各有所长,他擅专于驻颜之道,故不敢断言燕王到底是什么病症。

长公主其实心里都清楚,却不愿在人前丢了面,气得面色涨红,忍不住喝斥他:“留你何用滚下去”

大夫吓得连滚带爬跑出宴客厅。

赫连王后也对这个诊断有所不满,冷冷说道:“王上历来身体康健,医们请脉皆是无恙,怎会突然中风”

真会泼脏水呢长公主瞬间明白过来,王后这是要将事情往中毒上引了。中风是燕王自己的原因,而中毒她作为寿宴的主人,便难逃罪责了。

长公主正兀自找寻应对之法,此时忽见聂星痕从人群中出列,朝她禀道:“姑母,请您立刻下令关闭府门,禁止出入。”

长公主闻言乍然警醒,于惶惶人群中看了聂星痕一眼,目露赞许。

聂星痕看懂了她的意思,接着说道:“无论父王是中风还是中毒,眼下约束众人才是关键。万一是中毒,可不能让下毒之人逃脱。”

这是在为她解围了。长公主当机立断:“敬侯说得不错我府中五千护卫,任你调遣”

此言甫毕,她已朝外头高声吩咐了几句。众人便听到宴客厅外响起了沉沉脚步声,乱中有序,显然是公主府的侍卫们正在包围府邸各处。

见此情形,在场的宗亲们皆慌张不已,纷纷猜疑起燕王的情况。眼见聂星逸去找御医,众人没了主心骨,也只得惟聂星痕之命是从。

可就在此时,却听赫连王后突然开口否决:“不行。”

她还跪坐在地,怀中抱着燕王的上半身,目色凌厉地看向长公主:“方才本宫看得一清二楚,王上是喝了你敬的酒才会脸色大变,随即昏厥。莫怪本宫无情,实在是长公主你嫌疑重你府中侍卫,不得靠近宴客厅”

“你说什么”长公主陡然变色,强忍着怒意喝问:“言下之意,你是说我加害王上”

赫连王后没接话,转而再看聂星痕:“敬侯,本宫命你立刻拿下长公主待调兵前来,再移交他审理。”

“赫连璧月”长公主听到此处终于恼了,抬手指了指门外:“你是傻吗我会在自己的寿宴上下毒我会毒杀王上你若不把事情说清楚,今日休要踏出我府门半步”

话到此处,她已“啪”地摔碎手中酒杯:“来人请王后移步偏厅”

两列侍卫立即跳进门内,欲领命捉拿赫连王后。

“谁敢”王后怒而质问:“你们当禁卫军是死人吗

众人这才想起,今日赫连王后驾临之时,仪仗队中有不少禁军相随保护。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话,宴客厅外忽然响起一阵抽刀之声,显然是公主府的侍卫和禁卫军们对上了。

厅外两军对峙,厅内也无人敢再说一个字。一时之间,气氛剑拔弩张,有什么危机似要一触即发。

然而王后赫连璧月与长公主聂持盈,两个女人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依旧怒目对视,彼此互不相让。最终,还是定义侯暮皓站了出来,和言劝阻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救治王上。其它的再谈不晚。”

赫连王后瞥了定义侯一眼,没有做声。

长公主也冷哼一声,算是妥协,又看向聂星痕,直言命道:“敬侯,你带上五侍卫去找,务必确保御医的安全。”

这话中之意,令人听得心惊。

“慢着”赫连王后没等聂星痕表态,已抢先出言阻止:“今日厅内众人都有嫌疑。从即刻起,谁都不许离开直到回来”

听闻此言,长公主的怒意更加上涌,正待反驳两句,却有人比她先一步说道:“母后所言是。还请母亲大人息怒。”

正是妃微浓。

当年青城认祖归宗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偶尔宫宴上露面也是惊鸿一现,没过多久又远嫁楚国。所以宗亲中认得她的人不多。时隔数年,又听说青城公主已修道仙逝,如今即便觉得妃眼熟,甚至有几分青城公主的影,宗亲们也不敢多问,只是暗自猜疑她的年纪而已。

这位妃,自嫁入东宫便沉默寡言,待人接物虽礼数周到,却一直有种疏离感夹在其中,仿佛不愿与人亲近。就连平日的打扮都是素淡至,与她那个喜欢华服盛装的长公主母亲,简直大相径庭。

从燕王昏厥到如今,她始终在旁一言不发,以致众人险要忘记这位妃的存在。可就是她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清清冷冷的语调,却令在场众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长公主是妃的母亲,与赫连王后是姻亲关系,按道理而言,这两个女人休戚相关,应是站在同一立场,何以方才会冷言相对

赫连王后为何突然将矛头对准长公主难道宫廷有变妃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第81章寿宴突变四

唯独聂星痕听明白了,微浓这番话是在护着长公主。毕竟燕王在长公主的寿宴上昏厥,于情于理,长公主都难逃其咎。此刻她若再与赫连王后发生冲突,难保不会激化矛盾,被王后趁机处置。

而且,长公主话中之意,处处都在提防,向着自己。

聂星痕看向微浓,便瞧见她的双手藏于袖中自然下垂,从长公主身后拉着对方一角衣袖,劝阻之意显而易见。

倒是很识时务啊聂星痕心中这般想着,耳中又听有人唤他,是赫连王后重申了命令:“敬侯,请长公主和定义侯移步偏厅,其他人一概不许离开宴客厅,待回来再行处置”

赫连王后看着聂星痕,眸色比方才更加凌厉分:“还有,立刻调遣禁卫军接管长公主府,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不知为何,王后这种临危不乱的冷静与威慑,竟让聂星痕生出一种感觉,就好似她已为这个场景演练过千遍了。

他看到微浓淡淡地瞥了过来,那目光澄然清澈,却又隐藏着别样的深意,如同晶莹的琥珀里凝结了一颗不具名的宝石,令他想猜而猜不透。

他沉吟片刻,终究是对赫连王后回道:“儿臣领命。”言罢转对长公主和定义侯,伸手相请:“姑母、姑丈,侄儿得罪了。”

长公主知他是在保护自己,但还是没给他好脸色,拂袖往偏厅走去。定义侯随即跟上。

这边厢刚安置好众人,那边厢也带着御医和大批禁卫军返回。禁军们迅速将长公主府里外团团围住,等待进一步示下。

宴客厅内鸦雀无声,宗亲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纷纷盯着为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