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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也觉得这要求唐突,忙又解释道:“以前在楚宫也没什么机会见面往后若是见着了,我总怕对面不相识。”

“抱歉。”楚珩拒绝了,大约是觉得语气冷漠,他又低声补充道:“会有机会的,如今还不是时候。”

青城也未再勉强。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楚珩突然在此时开口告辞,望了望窗外天色,目光旷远。

青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窗外是一轮圆月高悬,看似已近乎圆满。今日是十月十四,月亮是该如此之圆的。

“我送你去山门吧。”她淡淡说道。

“不必了,被外人瞧见无益。”楚珩再次拒绝。

青城没再坚持,只将他送出紫霞苑。两人踩着苑内一地散碎的枯叶,于无声中听有声。

“几时启程”临到苑门处,他突然又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青城摇了摇头,到底是有些哽咽:“还没定,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

“注意安全。”他惜字如金,朝她颔告辞,也未察觉到她的低落情绪,转身便施展了轻功,风雷一般纵身一跃,迅捷无影踪。

独独剩下一缕月光,照在他踩过的地面上,散落一地温暖与荒芜。

燕史:隆武十七年冬月初一,青城公主离京云游。次月,因病逝于房州,以道家之礼葬。

第34章君心难测一

京州城依山傍水,城池雄高,四季如春,气候湿润,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翠湖位于京州城外北麓地带,依傍着千霞山璇玑宫,中间被一条长长的白玉拱桥隔离成南北两个小湖,面积加起来抵得过座皇城。

南湖略靠近城内,熙攘往来,一年四季热闹非凡、游人如织;北湖更靠近城外,其上廊亭高檐、飞柱雄抱,两侧均以盘螭雕栏隔绝开来,乃是王亲贵族出入专用。

隆武十八年二月刚至,京州城已是春色怡人,暖风和煦。这一日夜幕初临,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已在翠湖之上次第点亮。风过水动,整个湖面波光粼粼,溢彩流金。

一艘层制式的华丽云舟徐徐驶入翠湖之北,与另一艘小舟渐行渐近。直至两艘船只贴得近乎相撞时,一名白衣女突然从小船中走了出来,欲换船登上那华丽云舟。

她一手提着裙裾,一手按在云舟的甲板边缘,也不让人搀扶接应。夜色里,只见她微踮脚尖轻身一纵,裙裾已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形扇面,随即她优雅轻盈地跃上了云舟。

白纱裙角逶迤曳后,紧裹着她的曼妙身姿,素色丝带束着丰盈秀发,夜风一吹,衬得她整个人衣袂飘飘,恰如九天仙。

正是燕王已下令为其治丧的玄真法师、青城公主。

自去年十月答应改嫁之后,她便在燕王的授意下“云游病逝”。燕王将她安置在了其长姊长公主聂持盈府中,恰好长公主去年月夭折了一个女儿,她便顺势顶了那身份。虽然,长公主的女儿夭折时还不满十五,而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可谁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呢有个合适的家世背景就够了。至少,要比明相嫡女的身份尊贵,否则也越不过良娣的头衔上去。

只是青城万没有想到,自己“病逝”的消息方才传回京州城不久,燕王已迫不及待地约了她出来,开始商议定亲之事。为此,还特意微服出宫,摆宴翠湖,倒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宫中耳目众多,在她没有真正嫁入东宫之前,的确不宜走漏风声。

青城边想边踏入云舟上层,顺着通廊步入内舱正殿,拨开长垂的珠帘纱幕,便见燕王站在一扇舷窗旁边,正负手看着湖上夜景。

他今日穿了件为普通的墨绿色刻丝锦袍,颀长的身形飒飒临风,看起来比在宫中要显得更年轻些。若忽略他发间的满头霜雪,单看这背影,倒像是个而立之人。

可即便再不服老,岁月也瞒不住痕迹了。

青城在心里兀自感慨,正打算出声行礼,燕王已察觉到了舱内动静,转过身来看她:“今日在外,礼数从简,入座吧。”此言甫罢,他已走到黑漆彭牙四方桌前入了席。

青城也俯身称是,行至桌前,款款落座。

舱内除了他二人,唯有宝公公在侧服侍,此时正为两人斟酒布菜。一桌的精致冷菜,独他二人享用,虽然,青城无甚胃口。

“在长公主府中,可还住得习惯”燕王率先发问。

“嗯。”青城简要回道:“公主与定义侯对民女十分照顾。府中下人也一应知道分寸,不曾多问一句。”

第35章君心难测二

青城这话说得确实出自真心,她在公主府中算是受尽了礼待。尤其长公主的驸马定义侯,对她真真是关爱有加,那情真意切的模样,有时会让她生出一丝错觉,好似定义侯真的是她父亲一般。

想必是痛失爱女,将一片父爱移情于她了。

说起长公主的驸马定义侯暮皓,这其中还有一段众人皆知的故事。按祖制而言,驸马是不能封侯的,领的也多是虚职。但燕王当年龙潜时,便与长公主聂持盈交好,虽非一母同胞,感情却更胜同胞姐弟。

后来燕王也是在长公主的拥立下才做了。继承王位之后,燕王不忘旧时恩情,又因长公主已封无可封,便破格册封驸马暮皓为定义侯。

若说燕国煊赫之家,第一当属长公主府。

“长公主和定义侯足以信任。”燕王也不避讳宝公公在场,直白说道:“况且你如今是长公主的女儿,一旦做了妃,对她有益无害。她岂敢对你不照顾”

青城看了一眼宝公公,未再多言。

宝公公此刻正专心致志地布菜,表情如常,仍旧是在宫里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看来早已练就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本领。

燕王像是看出了青城的顾虑,便主动笑道:“你想说什么,不必顾忌他。”

青城迟疑片刻,才将心底疑虑问了出来:“关于和敬侯”

她还未说完,燕王已了然她话中之意,反问:“你在担心他们兄弟阋墙”

一直以来,燕王于女色上都较为节制,再加上有个强势的王后,故而后宫嗣异常单薄,膝下唯有二一女聂星逸、敬侯聂星痕、金城公主聂星彩。

这兄妹人之中,与公主皆为王后亲生。独有聂星痕一个庶出嗣,在这王宫里艰难地活到成年。王后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在这种情况下,王后求娶她为正妃,就显得很有深意。而燕王明知她与聂星痕有些过往,竟然还同意了,这更让青城感到不解。

难道“皇后命格”这四个字,比他两个儿相亲相睦还要重要

“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