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围,诡异的空无一人,只有几只虫子乱飞。
夜色渐深。
赏脸来吃席的官员们也大都回了府,个别醉的神志不清的也都被扶上了楼在客房里歇了,之前觥筹交错,灯火相映的热闹也些归于平静。下人们收拾着酒宴之后的残羹剩饭,明日一早便要开门营业了,是以他们打扫地很是精心。
这一顿晚宴下来大家是宾主尽欢,唯一的插曲便是冷筠竹在扶了一位喝醉的客人上楼时,有一个不长眼睛为人却很嚣张的官员语出狂言,调戏了一番冷筠竹。最后的下场就是被冷家的护卫乱棍打出了珍味轩,并且也被冷筠竹放了话,想来是在汴临混不了几天了。
安玲珑在酒宴接近尾声之时,已先回了客栈休息。至于穆简,作为这“神秘林家小姐”的贴身护卫,又因着其英俊的面孔,倒是在人群中周旋了许久,是以让久等不耐的安玲珑抛弃在大堂不管,最后喝了一通闷酒,方才禹禹独归。
安玲珑半卧在榻上,已经洗漱完毕,微湿的发垂在胸前,颇有一副美人出浴的美感。她正翻着含蕾搜集的汴临官员的资料,准备看完就睡。
此刻烛火微晃,有清风拂过窗棂,穿堂而过,外面是漫天的繁星,隐有鸟啼。如今是五月中旬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过夜晚的温度还是微凉,却恰到好处。余光隐隐瞥见窗外枝繁叶茂,新长出不久的嫩叶和枝丫还在微微晃荡。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等等,微微晃荡
安玲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这风轻柔的很,怎么可能吹得枝桠都开始晃荡了鸟也没这个体重吧
所以有人
她目光霎时凌厉,一个翻身便要坐起躲避,却还是快不过窗外那人速度,还没来得及撑起身体,便有人缚住她手腕,整个人都快压在她身上,困得她动弹不得。
此刻那人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耳边,她努力侧头看去,却看见在烛光的映照下那人的轮廓,赫然是穆简
“穆简”她动一动手腕,试图推开他,“你怎么”
穆简突然打断她的话:“上次你不是说从门进来不好吗这次我就走窗子了。”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蛮不讲道理,隐隐有不满和愤怒,气息吞吐之间带着浓浓的酒味,安玲珑算是懂了,穆简这肯定是喝醉了。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企图安抚下穆简让他先从自己身上下来,却只来得及喊出“穆简”两个字,便觉得唇上一重,有湿热的气息传来。
穆简在吻她
安玲珑一惊,微微张开嘴,却被穆简正好寻了个空子,舌头顺势就顶开她的贝齿,滑了进来,灵活地寻找捕捉着她的小舌。这是一个带有怒火的吻。
她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登时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觉得自己的唇被反复碾压着,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有眼睛微微睁大,盯着穆简的眼睛,却觉得好似看见了浩瀚无垠的星空。
她突然想起来那一次惊马事件时,自己看着的穆简的眼睛。
当时的那双眼睛里装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阴暗而冰凉的,沉浮在深深的暗夜里,让人捉摸不透。而现在呢她看向这双眼睛,穆简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朦朦醉雾,眼底却意外地清明,只有滚烫而灼人的温柔在沸腾,在微微烛火照映下,显得虔诚而圣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了一次婴儿车
今晚还有一更绝对会更立fg
、玲珑骰子安红豆
穆简其实没醉。虽然他的确喝了很多,但此刻他的头脑依旧还算得上清醒。
他只是,很想安玲珑。
实在是恼怒于这丫头的不作为,还将他一个人丢在珍味轩里应付那些人精,自己却溜掉。他从窗户爬进来原只是想吓一吓她,却在看见安玲珑一身纱裙头发半湿,卧在榻上的慵懒模样之时,忍不住动了动喉头。
吻上她时,他的心里是带了点火气的,气她将他丢下,更气她对他从来都是回避,不肯往前迈出一步,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难道,她对他一点触动也无吗
“别再躲避自己了。”两人唇齿交缠间,他隐约呢喃道。
安玲珑听见他说话,不由眼睛又瞪大了一点。一时间竟忘了抵抗,呆呆地任由穆简予取予夺。穆简感受到身下人儿逐渐变得柔软,自己的动作也不由轻柔了很多,越发怜惜起来。
就当穆简已经忍不住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起来时,安玲珑才终于反应过来狠狠一推。虽没有推开穆简,但终究将他从意乱情迷中唤了起来,他抬头再看安玲珑时,才发现眼前的人儿双唇已经红肿,大大的杏眼里水光朦胧,已是如兔儿一般红了眼睛,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轻薄与唐突。他慌乱中翻身起来,嘴里支支吾吾说不清话,只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便飞也似地离去。
安玲珑惊魂未定地捂住自己半被挑开的衣襟,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显然还没有平复下来。看着穆简离去之后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涩,只觉得心口有一个地方,被人投下了石块,搅起圈圈涟漪,再难平静。
别再躲避自己了
她在躲避吗她喜欢他吗
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知道穆简喜欢自己,也感觉到过来自穆阳的隐约情感,不掩藏的也有如向申良者对她一见钟情,上辈子自己的追求者也如过江之鲫,她都知道。也不是没考虑过嫁给谁谁,能为自己或者家族带来利益,只是,好像从没想过,自己喜欢谁。
或者说,对于穆简,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也有喜欢。
如今,她要去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