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的。
如果是假的,肖问达大可不必如此对自己遮掩,再说自己拿走那份情报时他脸上的些微恼怒的神色不似作假,若说他是装的,故意做了此态把假的情报给了自己,可能性却是太小,毕竟,谁能预料得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议事堂的门口,肖问明还愿意把如此机密的资料给她
按肖问明所说,肖问达做事一向谨慎细心,想来并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那么这一份情报的真实程度,应该还是可信的。
但是,肖问明也当真对她这般好如此的一份情报也愿意给自己
可是肖问明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好也不似作假,若不愿意给她大可以自己瞒下来,何必再给她以多生变故呢所以,肖问明,暂且也可以信任。
只是自己手上有这样一份情报,她可以用来干什么呢
想起那张纸上的内容,她悠悠望向窗外,此时正值日落,残阳如血挂在山头,迟迟不肯落下去,山谷里一草一树、一花一叶都镀上了一层红色,看起来却不显得凄凉,甚至有了一种异样的温暖。
她的眼睛冷了冷。
她定要将这张纸背后的东西,一一挖出来。
“婉月。”她喊道。
婉月低首垂眉,躬身道:“表小姐有何事需要吩咐”
“弘元可回来了”
“弘大人并未回来,想来仍在训练营那边待着。”
安玲珑烦躁地一拂袖,站起,便要往外走去:“走,你跟我去找他。”
“是。”
肖家的暗卫训练营距离寻槐山庄不远,但仍须走上半个时辰。这训练营位于另一片小山谷中,与寻槐山庄所处的这个山谷,由一条山中石穴打穿后的密道连接,且较之后者更为隐蔽,山谷上方常年云雾缭绕,从山上往谷底看去,恍然间仿佛有万丈之高,无人敢闯。而连接两地的密道出入口极为狭窄,仅容一人可过,马车根本无法进去。
安玲珑带着婉月到了隧道入口前,正准备进去,却有几个淡青色的人影一闪便站在她的面前,淡淡道:“家族重地,不得随意进入。”
安玲珑又掏出那块令牌,墨蓝为底饰有银纹,是肖氏的家族令牌,当然,作为她的“女儿”,使用这块令牌还是可以的。
“我不进去,只劳烦你们替我叫个人来。”
那几个侍卫见了令牌,态度也恭敬了不少:“敢问小姐要找何人。”
“弘元,第四营教官。”
“是。”其中一个青衣侍卫一拱手,转眼便消失了人影,想来是去寻弘元了。
不多时,那青衣侍卫便与弘元出了隧道,站在安玲珑面前。弘元一见安玲珑,便单膝跪下,沉声道:“见过小姐。”
安玲珑颔首,问道:“一年之期未满,对否”
“弘元自然还是小姐的人。”
安玲珑转身,清亮的声音响起:“那便走吧。”
弘元婉月连忙跟了上去。
这边,肖问达在自己的房间里,却是焦躁无比,来回着转圈,房间里,站着的还有几个他的心腹,皆是一脸的凝重之色。
“该死的那份情报给大哥看了也罢,怎的又落在那安玲珑手里她可是穆国人”
肖问达恼怒得很,愤愤指着自己手下的人骂道。
“你们一群饭桶怎么做事儿的”
那几个心腹脸上不是羞愧就是恼怒,其中一个倒是站出来,拱拱手,小心翼翼提醒道:“主子,当务之急并不是表小姐拿走了那份情报,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更快地行动,抢在表小姐之前下手啊”
肖问达脸上的怒意一僵,随即便成了狠辣,他冷冷看了眼那心腹,却又包含一点赞赏之意:“致一,你提醒得不错,虽不知我这外甥女行事作风到底如何,但我们确实得加快步伐了,你与他们先下去准备着吧,如今时间虽然略显仓促,却不是调整不过来。”
“另外,”他抬手又指一人,眼中已有了些微杀意,“吴冬,你带人,想办法让我那外甥女,开不了这个口。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他把手横在颈前,做出一个灭口的动作。
致一、吴冬分别拱拱手,领了命下去。肖问达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颇为烦躁地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不知这安玲珑段数几何,总之依他的感觉,这“外甥女”恐怕不是个好糊弄的主,相反,还棘手得很。
此时,安玲珑也很是烦躁得很,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四舅,恐怕也不是个善茬。眼下弘元已随她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正站在她旁边,等待她的发问。
“弘元,”她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你可认识弘廿”她想想那日听到的对话,那个代国的什么队长,就是叫弘廿来着吧。
弘元点点头,道:“我认识,弘廿也是从我们第四营出去的。我跟他曾是同一届的暗卫,只是后来我留在了第四营担任教官,他被外放了出去,成为代国一支情报线兼暗卫队队长。之后,我们就没什么联系了。”
“这个弘廿跟我那四舅关系如何”安玲珑慢条斯理。
“这个,”弘元有些答不出来,“他与我同在第四营里时,到很少与四老爷见面,那时候关系应该说不上多好,只是他外放后我也不知道了。”
“如此,”安玲珑叹口气,“得隐蔽一些才行了。”那弘廿与肖问达应是上下级的关系,但那日肖问达为何要将他屏退还是一副那般的说辞单纯地体恤下属那为何冒国的队长未被屏退
还是说肖问达不愿意让弘廿出现在肖问明面前
“弘元,”她眼波流转,“能替我安排一次见面吗,跟弘廿。”
弘元领命:“是”
与弘廿的见面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安玲珑洗漱完毕后便听见弘元的汇报。
“小姐,人到了。”
“带他去正堂候着,我随后就到。”安玲珑淡淡吩咐道。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婉月呢”
“依小姐的吩咐,已将她引走了。”
“那便好。”安玲珑颔首。
如今不知这婉月背后之人究竟是谁,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让她在场的好。
正堂里,弘廿站得笔直,见弘元自内室出来,忍不住疑惑问道:“元哥,表小姐寻我究竟所为何事”
弘元摇摇头,道:“我也不甚知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