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丹负伤的瞬间陆一凡已是转过身来,沐丹的身体刚好倒在他的怀中,当陆一凡伸手抚向沐丹的后背之时,一抹温润的粘稠的湿滑感便是顺着他的指尖传入脑海之中,鲜血已是染透了沐丹的衣裙,而沐丹此刻更是脸色煞白,就连精神都因为身后的剧痛而有些恍惚起来。此刻,谢云已经带着几十个魂宗精锐冲了进来将陆一凡团团护住。
“沐丹沐丹”
陆一凡双手死死地抱着沐丹,口中拼命地呼喊着,可他那急切的声音传到沐丹的耳朵里却是变的愈发细不可闻,之后沐丹的眼中就连陆一凡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接着沐丹双眼一黑整个人便是彻底昏死过去。
“一凡,怎么办”谢云看着靠在陆一凡怀中的沐丹和被殷喜奋力架着的玉楼,眼中焦急的之色溢于言表,“我们杀出去容易,可他们又能坚持的了多久呢”
此刻的玉楼也处于半昏半死之间,嘴唇紧紧地抿着似是在有意地忍着伤口的疼痛,而他全身上下更是血迹斑斑,单从表面看根本就看不出玉楼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殷喜,玉楼怎么样”
“若不及时替他止血,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不知怎的,祁山在此刻表现的竟是异常焦急,内心的紧张之情令他甚至忘记了此刻正置身于九死一生之中,只见他站在一旁紧紧地抓着玉楼的手,不止是紧张甚至是惊恐,脑门上溢满了汗水,“替他止血,快替他止血快替玉楼公子止血”祁山的口中连连呼喊道,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对谁说这些话。
“杀出去”
陆一凡眼睛瞪得通红无比,口中猛地吼出这三个字。紧接着只见他将昏倒的沐丹交予谢云之手,自己手中的冥远剑陡然冲天而出,霎时间半空之中风云急转,一道灰色的飓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风云天际之间呼啸而下,眨眼之间便连接到地面之上,方圆数十里的密林被这股飓风吹得哗哗作响,原本堆积在地上的枯木落叶在飓风的吹拂之下盘旋着冲天而起,而以陆一凡为中心十丈范围内竟是黑风大作,飓风缭绕,根本就看不清半点事物。
风魂一出,刚刚还站在这里的陆一凡此刻竟是诡异地消失在飓风之中,而在这道恐怖飓风之中紫色的剑芒陡然四面射出,所过之处无不带起一串血花,一时间惨叫声夹杂着飓风的呼啸声不停地回荡在这片天地之间,令见着心悸,闻着胆寒。
“哈哈痛快痛快”
柳三刀犹如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杀神一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其身体周围便是堆满了鲜血淋漓的尸体,最高的地方甚至已经没过了他的腰。一时之间,聚拢在周围的黑衣人竟是再无一人胆敢向前,蒋家三兄弟更是早早地就躲到众人自后,一脸忌惮地望着柳三刀,但却又不敢与柳三刀那双狰狞的眼睛对视。
“一群废物”
温简冷喝一声,手中三尺青芒再度闪烁出一抹精光,继而身形快若闪电一般眨眼之间便晃到了柳三刀面前,一言不发直接挥砍而出,与柳三刀再度硬碰硬地战作一团。
“走”
陆一凡看准周围人群之中稍显薄弱的缺口,那里正是身负重伤的白头鹰观战的地方。听到陆一凡一声令下,谢云将沐丹安放在马车上便率先挺枪冲了上去,风驰电掣之间便已经冲到白头鹰的手下之中,白头鹰上次吃了一次大亏,这次早早地便选择避其锋芒,一看到势头不对便急忙挥手命人抬着竹轿跑开了。
“往南走”
趁着柳三刀死死地缠住温简的契机,陆一凡大呼一声便带着众人急匆匆地朝着南边杀出,一行人所过之处凡是阻挡者无不遭到雷霆斩杀,即便不死也是身负重伤不能再战。此刻,在殷喜、蓝辰和江逸几人的身上都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自己的鲜血和敌人的鲜血混成一团,此时他们早已经忘去了疼痛与疲惫,只知道一味地冲杀和奋不顾身的南逃。放眼密林四周竟是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根本就看不到边缘。
谢云带来的数百魂宗弟子此刻就在密林以南的狭长谷口处待命,见到有人影出现,数百弟子瞬间便抽出刀剑直接拉开了阵势,先是将在前边狼狈不堪的陆一凡一行人放过,接着便死死地挡在谷口处,拦住了身后众人的追杀。
“一凡,你们先走,我带人守住这里,等你们走远之后我便带人南撤”谢云突然招呼一声,而后便转身回到了嘈杂不堪的谷口处,与魂宗弟子一起和追来的山匪们厮杀起来。
“我去帮他”蓝辰一看到陆一凡那突然停下的脚步就已经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当即便主动请命,不等陆一凡回话便转身朝着谷口奔去。见状,殷喜骂骂咧咧地重新举起无极刀他再度看了一眼马车上昏昏欲睡的玉楼,最后怒叹一声便跟着蓝辰的步伐追了上去。
“陆宗主,别再耽搁了”祁山见到陆一凡那犹豫不决的脚步,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若再不找地方替玉楼公子疗伤,只怕他”祁山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被玉楼突然传出的一阵猛咳声给打断了:“一凡莫慌,我没事咳咳”
“玉楼不必多言,我们走”陆一凡看了满身血污的玉楼和沐丹之后,当机立断下定了决心,朗喝一声便驾着马车朝着南方飞奔而去。
一场乱战,将陆一凡一行人彻底打散。陆一凡带着江逸、祁山和受伤的玉楼、沐丹马不停蹄一路南下,从晌午一直走到深夜,直至夜深人静,身后再也听不到半点嘈杂的呼喊声之时,陆一凡这才放慢了脚步,找了一处隐蔽的山坳藏了起来。
之所以选择这里歇息,是因为这里有一处巴掌大小的水潭,想必应该是低洼之地雨水聚集而成的,虽然水不算多,但起码能解一下人畜所需的燃眉之急。
“玉楼,我帮你疗伤”陆一凡一下马车便急匆匆走向已经被祁山平放在一块儿青石上的玉楼,眼神急切地便伸手要替玉楼解开血淋淋的衣袍。但却被半昏半醒的玉楼突然伸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玉楼此举令陆一凡不禁一愣,“玉楼,你这是”
“我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有祁山替我包扎足矣了,你去看看沐丹”玉楼用微弱的声音呐呐细语道,“她一个女人受不了这么重的伤”
“可是”陆一凡又何尝不想替沐丹疗伤,但要知道沐丹的刀伤在后背上,想要替她包扎伤口就势必要褪下沐丹的裙袍,陆一凡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现在要他去解一个女人的衣裳,虽说是为了救命但心里却总会有些别扭,“可是她”
“一凡”玉楼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诚恳地说道,“现在这些人之中除了你之外,沐丹还会甘心让谁这么做呢”
“我”
“陆宗主,人命关天,你就别再推辞了”祁山面色焦急地催促道,“玉楼公子交给我就好,我能照顾他”
“那”当陆一凡将眼睛投向江逸的时候,江逸却是突然扭过头去,在山坳背阴处架起一对篝火,而后自顾自地坐在一旁伸手烤起火来,根本就不理会陆一凡那求助的目光。
百般无奈之下,陆一凡只能轻叹一声,而后便快步转身朝着沐丹走去,此刻沐丹正静静地侧着头趴在马车上,黛眉紧蹙、双目紧闭、嘴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白皙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看上去样子十分痛苦。在她的后背上,殷红的鲜血已经彻底染透了淡青色的裙袍,而那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足有一般人的小臂长短,就这样鲜血淋漓的地呈现在陆一凡的眼下。
“沐丹”陆一凡伸手轻轻拍了拍沐丹的肩头,低声呼喊了一句,“我我来为你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