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边卫府,密室。
“咳咳”
朱无寿用两声干咳率先打破了密室之中的沉默,此刻在昏暗的密室之中只站着两个人。除了朱无寿之外还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那个男人身材干瘦的有些吓人,高高的颧骨上是一双深深凹进去的眼睛,如稍加留心的话不难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珠竟是红色的,眼白的颜色却有些发灰,乍一看如同一个死不瞑目之人的眼睛。只不过,他的眼神比死人更加明亮,而且深邃。
“朱都督,罗刹玉帖可曾收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如同他的长相一样,干瘪而嘶哑。
“收到了朱某还想劳烦阁下回去之后,代我向风成凰门主问声好”朱无寿在此人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三两句话的功夫竟是一连朝着此人点头哈腰了好几次。
“朱都督是聪明人,门主果然没有看错你”男人似乎很满意朱无寿的态度,只见他用一双猩红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朱无寿,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地张口道,“玉帖上所写的关于祁山找魂宗的陆一凡一起押送宝物前往五域灵宴,这些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罢了,门主说了事成之后那些宝物可以都给你”
“这我如何敢当呢朱某何德何能敢拿属于风成凰门主的东西”
“好了”不等朱无寿把违心的场面话说完,男人却是颇为不耐地摆了摆手,坦言道,“你与我罗刹门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门主什么性子朱都督应该很清楚,他老人家既然已经说了把这些宝物都给你,那你就心安理得的拿着就是了”
“那是那是世人谁不知道风门主慷慨大度,既然风门主看得起朱某,那朱某就却之不恭了呵呵”朱无寿说着话嘴角已经掩饰不住地露出了一抹贪婪的笑意。
“玉帖上面写的都是给你的好处,本座今日前来找你所为的才是门主交代你办的正事”男人话锋一转,双眼似乎也在一瞬间闪烁出一抹猩红的光泽。
“哦”此话倒是颇为出乎朱无寿的意料,他本以为风成凰只是希望他能帮忙拦截下那批宝物,可看现在听这话里的意思,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不过朱无寿掩饰的很好,只见他不动声色淡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写在玉帖上吩咐我便是,又何必劳驾阁下亲自跑一趟呢”
“门主做事一向万无一失万一玉帖在半路上有什么闪失,或者朱都督你将玉帖丢了,以至于落入其他人之手,那岂不是要暴露门主交代给你的秘密”男人的语气似乎没有感情,即便是疑问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像是在陈述。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一句话却令朱无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若要是让此人知道自己真的把玉帖丢了,只怕朱无寿的麻烦就大了。一想到这些,朱无寿赶忙提心吊胆地主动转移起话题来,生怕他在玉帖的事情上继续问下去。
“是是是只是不知道风门主究竟有什么事需要朱某效劳还请阁下直言,朱某定当义不容辞”
“很简单门主不要你劫财,但却要你杀人”男人风轻云淡地回答道,就好像他刚才说的不是杀人,而是杀猪一样,语气之中竟是连半点起伏都没有,“杀了人之后,那些宝物自然就都是你的了”
“杀人”朱无寿闻听此言不禁眉头一皱,接着小心翼翼地追问道,“杀谁”
“陆一凡和他身边的人”
“这”朱无寿听到这话不禁面露一丝苦涩,在那男人冷漠的目光之下,朱无寿赶忙解释道,“实不相瞒,陆一凡他们如今就在我南疆边卫府之中”
“那又如何岂不是更加方便了你动手”男人别有深意地反问道,“你为何要犹豫”
“阁下或许有所不知,陆一凡这次可带了两千多魂宗弟子一路护驾,而且其中的高手众多,只凭我南疆边卫府的这些酒囊饭袋只怕”
“这些是朱都督的问题不必向我诉苦。我相信门主既然肯把这份差事交给朱都督,就一定知道朱都督有能力办好这件事”不等朱无寿一脸委屈地把话说完,那男人却是大手一挥,直截了当地说道,“杀人的手段远非一种,若论硬打硬拼,只怕门主也不会找你才是我罗刹门毕竟是出身兽域,不宜在圣域的地界闹出太大动静,否则此事又何须你代劳朱都督是聪明人,相信应该明白风门主的一片苦心”
“明白明白”朱无寿心不在焉地搪塞道,“可是此事一旦败露,那我岂不是第一个死”
“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等朱无寿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男人却是突然冷声说道,“我不管陆一凡身边有多少人保驾护航,总之全部都要杀。尤其是跟在陆一凡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更是决不能放过一个如若不然,只怕我要带朱都督回罗刹门,让你自己去和门主解释了”
“别别别”一听到这话,朱无寿当即吓得双腿一阵发软,只见他一脸难堪地犹豫再三,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地将此事揽了下来,“请回去转告风门主,就说朱无寿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请他老人家放心便是”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事成之后所有的尸体都要保存好,他日门主自有安排至于祁家商会的那批宝物,朱都督只管留着便是,祁家商会和五域盟那边,门主会帮你掩饰过去的”此人似乎很善于软硬兼施,刚刚才威胁完朱无寿,转眼之间便又抛出好处令朱无寿心安。
“谢谢风门主”
当朱无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显然做出这个决定他也是异常艰难,要知道要杀陆一凡绝不是一件易事,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玉帖看完了就烧了吧门主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你和罗刹门有关系,我想朱都督自己也不希望此事被人发现吧”
“那是那是”当朱无寿强撑着精神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密室之中却已是空空荡荡,再也不见刚才那个男人的影子。显然,那人在向朱无寿下达完风成凰的命令之后,已经离开了。
“你倒是走的洒脱,留下我又该如何是好啊”朱无寿再也挺不住内心的忐忑,身子一软整个人便瘫坐在椅子上,口中更是有气无力地喃喃抱怨道,“早知道要受制于你一辈子,当年我就不该因为记恨炎崇而受你风成凰的恩惠唉”
密室之中,朱无寿的一声叹息似是道出了埋藏在心底的无尽惆怅。
金门驿站,陆一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