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会议厅内其他军官的狂喜,他算是比较理智的。
毕竟他们是以奇策暂时胜出,可不是真刀真枪让灰狼部落屈服的。
“唔,这样办得很好,就凭我们这点人,要押送20名狼崽就有些吃力了,要是再运送粮车回来,肯定是力有不逮,要是让灰狼部落发现我们不过是虚张声势,那可就糟了。”林叶点了点头。
事实上灰狼部落只是当时被他们给吓懵了,又是鼓噪又是放火,又是里应又是外合,当时没弄清楚情况,真以为要被黑火堡给灭族了。
但只要等它们回过神来,就会发现黑火堡不过是虚张声势,双方如果再次爆发冲突,那黑火堡一方绝对是讨不到好的。
这一点林叶还是有自知之明。
所以在撤退的时候才会带走灰狼部落的狼崽作为人质,这样就算灰狼部落反应过来想要找他们黑火堡算账,也得投鼠忌器。
“大人,我们获得了如此重大的胜利,不如举办舞会好好庆祝一下吧。”有军官兴奋的提议道。
“对呀对呀,这可是一个具有伟大意义的时刻,我想肯定能够极大的鼓舞士气的。”也有人表示附和。
“咱们黑火堡长期被各方势力欺负,大伙可都憋着一口气在,现在好不容易获得胜利,是应该好好庆祝庆祝,我已经好久没有尝到麦芽酒的滋味了啊。”几乎所有军官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连一向板着张脸的杜塞尔也都春光满面,对于这一仗,他也十分满意。
也就只有兰斯洛特忧心忡忡,只是为了不想扫所有人的兴,他才没有将忧虑说出口罢了。
“庆祝的话,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林叶的话无疑给会议厅的军官们泼了一盆冷水。
“大人,您也不必对自己太过苛刻,适当的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就是就是,我手底下的小伙子们都忍不住想要去跟姑娘们约会了啊。”
“我提议应该放三天假,这么久都没打仗了,大家可都累坏了。”
军官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完全没有把林叶的话当一回事。
“看来黑火堡轮到到任人鱼肉的地步,也不全是这个倒霉蛋的原因。”林叶暗自冷笑,这才获得丁点儿的战果,这些军官就开始沾沾自喜,忍不住要去庆祝,这点上进心还比不上他所在的那家公司。
他并没有兰斯洛特的那许多顾虑,当即板着张脸,沉声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军官众皆愕然,不明白这位公爵大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请你们务必听完我的话,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林叶压低声音,这让他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是那个软弱的废柴公爵林克所不具备的。
“大人,您的意思是”骑兵队的一名军官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的确感到公爵大人与平时的不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是平时的公爵,怎么可能会带领他们获得对灰狼部落的这场胜利呢
“虽然我们暂时性的压制住了灰狼部落,取得了这场胜利,但我们黑火堡长期性被周围的部落视为砧板上的鱼肉,此次我们对灰狼部落展开反击,势必会激起其他部落的反弹,所以”林叶顿了顿。
“第二场战斗很快就会来临,时间不会超过明天下午,率先反弹的部落很有可能是黑狗部落,周边的部落不会因为我们靠奇袭胜过灰狼部落而高看我们一眼,所以明天这一仗将会是一场硬仗。”
“远东地区所有部落都在看着我们,如果我们无法打赢这场仗,那在它们眼中,我们依然无法摆脱天然粮仓这个耻辱性的标记,没完没了的借粮依然会源源不断的发生。”
“但如果我们打赢这场仗,这些部落就会见识到我们的决心,知道我们黑火堡是难啃的硬骨头。诸位,我们黑火堡的未来就全在明天这一仗了,是要做任人宰割的羔羊,还是手握利刃的屠夫”
“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决心吧”
第六章这一仗实在是太难打了
当天夜里黑火堡在外狩猎的步兵被紧急召回。
不仅如此,黑火堡外的村庄但凡有青壮的人家,都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
“谁这么晚了还在外边敲门不会是有小偷吧”巴德家的女人点亮油灯问道,她怀里搂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巴德,小家伙睡得很香甜,吮吸着手指的样子可爱极了。
“咱们家这么穷,就算有小偷也不会来光顾吧我去看看。”年纪在四十上下,皮肤黝黑,体格壮硕的巴德拎起油灯,走到家门口去查看状况。
很快传来窃窃私语,女人无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依稀凭借灯影的轮廓看清是一队佩剑的人。
“是城堡里的人吗这么晚了来找当家的做什么”女人犯起了嘀咕,当家的是村子里的铁匠,为人沉默寡言,从来不与人争,而且他们家从来都是按时上缴粮食和赋税的,怎么会有城堡的人找上门来
如果非要说当家的跟城堡里的人有所交集,那就是早年间他曾给城堡打造过一批兵器。
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城堡这些年来从来都是被周边的部落欺负,也没见打过仗。
不打仗也就意味着和城堡方面不再有生意往来,平时都是靠给附近的村子打造农具维持生计,如今城堡周边的部落不时过来寻衅滋事,他们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真不知道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女人叹了口气,很快巴德拎着油灯回来,他忧心忡忡,将油灯放在床边后开始穿衣服。
“当家的,刚才敲门的是城堡里的人吧这么晚了还叫你去哪儿”女人忍不住询问,结婚这么多年以来,她很少看到巴德脸上浮现出这种沉重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管。”巴德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他本可以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比如去城堡里谈生意打造一批兵器什么的。
但他本来就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尤其是在妻子面前。
他深看了熟睡中的孩子一样,如钢铁般坚毅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温存。
他咧嘴笑了笑,想凑过去亲孩子一下,但怕他的胡子将小家伙扎醒,便也作罢。
他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口布满灰尘的大箱子。
“当家的,男人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是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啊。”女人心里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不止是来源于她作为女人的直觉,还因为今天巴德的不同寻常。
不知为何那个沉默寡言的铁匠,在她眼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但她也说不出来这个不一样究竟体现在哪里。
也许仅仅是一种错觉吧
“放心,我会回来的,我还要教这个小兔崽子骑马射箭呢。”巴德扛着箱子走了出去,他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旦回头,就舍不得离开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