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狗也就这本事了有能耐上来咬你爷爷我啊”
“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壕沟下斜刺里,冷不丁一柄寒透心扉的刺刀向上扎来,那汉八旗莽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刺刀从做男人那个地方挑上去,捅破了肚子,最后从后背扎出,简直不是人声的惨叫中,两个人一起滚落进壕沟里。
在那些汉八旗不可置信的叫喊声中,无数明军将士飞跃进壕沟,端着火铳,亦或者直接拿着刺刀,凶悍的与那些看呆了的汉八旗肉搏起来,一时间,整个壕沟都是激烈的喊杀,惨叫与兵器相撞声。
刚刚的炮击不过是幌子,冒着被自己家炮火击中的危险,三个师的明军沿着狭窄陡峭的山坡匍匐着攀爬上去,等建奴发现时候,已经直接摸到了壕沟底下。
第一条壕沟几乎片刻之间就被攻陷了,眼看着仿佛黑云压城那样的明军将士嘶吼着又冲向第二道壕沟,前线督军的刘良佐几乎是把胆子都吓了出来。
“放箭放铳绝不能让明狗子上来”
惊魂未定中,后面的汉八旗弓箭手亦是咬着牙拉远了雕弓,刹那间下雨那样的箭矢落在了山坡上,无差别的攻击中,不管是壕沟里的汉八旗还是攻上来的明军,都发出了大声的惨叫。
建奴的炮火不断落在山坡上,火光中,明显能见到断臂残肢飞起,每一声将士濒死的惨叫都让宋青书心头猛地抽一下,如今真是用人命在填壕沟,他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残酷的一天。
可慈不掌兵,兵士仿佛将领手里的棋子,平时时候呵护有加,关键时刻,却需要一往无前的投下,甚至该弃时候还必须要弃,一切,都为了胜利。
脸庞阴沉着,听着攻打声明显小了下来,扭过头去,宋青书又是对着李铁柱狠狠点了点头,再一次,又是三个师顶着枪林弹雨,呐喊着向山坡上冲锋过去
第七百一十七章军中天使
“冲啊杀虏杀虏”
泣血那般的呐喊着,军中大旗手一面将已经破了些许窟窿的明字大旗插在壕沟上,一面嘶声竭力的摇荡着,可仅仅几个呼吸,尖锐的破空声响又是在他身边响起,噗呲噗呲几个血洞在他胸口蔷薇那般绽放出来,依靠着倾斜的大旗,又是一个年轻的生命缓缓的倒下去。燃文ranen`org
前明军一个常用的战术,相反乞活军不是太重视的战斗方法,如今在这张山上却是大放异彩,给以了宋青书麾下明军以极大的杀伤。
壕沟中,数不清的明军和那些辽东来的,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汉人的家伙拼命搏杀着,有的甚至抱成团摔在一起,有的将士肚子都破了,甚至肠子都晃荡在体外,依旧拼命的厮杀着,还有两个人相互掐着脖子,居然彼此将对方活活掐死的,这深仇大恨,可见一斑。
可就在这搏杀最激烈的时候,一门泛着金属色彩的铜炮猛地出现在壕沟口,接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凌厉的传出,下一刻,原本激烈的战场变得沉寂了。
大规模的大炮霰弹轰击,成堆成堆被撕破的尸体堆积在壕沟底部,炯炯的鲜血小溪一般流淌下来。
其实真要轮顽强,这些汉八旗比满蒙八旗还要顽固,已经被八旗制度溶入了,这些人的家小,财富,根基都在辽东,而相比那些感情淡薄,不爱家的蒙古人,汉人捍卫自己家族的决心不知道强多少倍,哪怕蒙八旗,一部分满人都投降了,如此惨烈的战斗中,孔有德麾下却还是一直死扛着。
“不许退进攻进攻”
山脚下,明军又一次入退潮那样仓皇的撤回来,李铁柱满是愤怒的大声嘶叫着,可宋青书却是无奈的沉默着。
不能怪将士们,他们的确是尽力了,一般的明军阵亡十分之一就已崩溃了,撤下来的几个师却是阵亡了三分之一,甚至快到一半了,如此大的伤亡绝对堪称死战不退,还能苛求什么
“算了柱子,让将士们歇口气吧”
沉默了许久,宋青书终于凝重的摇了摇头。
此时差不多打到后半夜了,凤凰山那头,喧嚣的喊杀声已经小了许多,可是山头上,浓浓燃烧的烈火却依旧摇曳不息,这头,满身是血的明军将士疲惫的三五成群团坐在一起,有的人坐着坐着忽然翻身倒下,再就起不来了,玉儿的医疗队忙碌的几乎脚打后脑勺,却依旧忙碌不过来。
巡视着大军,足足犹豫了十几分钟,宋青书挥手招过宋勇忠。
“派人上山谈判”
“宋傻子要招降我”
躲在一处壕沟里,也是吓得心惊胆战,刘良佐胡须之颤,惊愕的问道。
“没错,我家大帅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刘总兵现在带着麾下反正,他可以留给你广昌伯的爵位,并且保留你在应天的财产。”满面严肃,派上山的选锋军锐士那张脸死板的就像书页那样。
刘良佐真是心动了,捏着自己下巴,就挣扎起来,然而历史总是充满了黑幽默,迟疑了一会,看着身边壕沟里腥气扑鼻的尸体,一股子贪婪忽然在刘良佐眼中浮现出来。
明军拥有强悍的炮火,可是连一晚上都等不及,如此狂飙猛进,用人命来填,莫非事情有变了
想着,刘良佐脸上又是流露出一股子流氓般的痞子色来,抱着胳膊,装腔作势的叫嚷道。
“让老子反正也行,回去告诉你家宋帅,老子要永镇徐淮,每年他得给老子五百万两军饷否则的话老子就带着弟兄们在这山头上死守到底,看他宋傻子能死多少人”
一刹那,脸上的肌肉几乎都因为愤怒而抽搐了,可那选锋军使节沉默了片刻,还是克制的一抱拳。
“卑职会转达我家大帅的”
没到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时候,总有刘良佐这等投机徒,以天下的命运来投机自己的福禄,不过这一次,刘良佐投机的却是有些失败了,使节再次下山时候,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
夜色中,紧密的脚步声急促的聚拢在一起,一面有些颜色发淡的旗帜又是在浓郁的黑暗里,摇曳的插进了明军阵营。
集结最慢,赶过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