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廷用人之际,洪翁倒也不必太过悲观,说不定用不了一两年,皇上还是会用洪翁出镇一方的”
如今这货锒铛入狱,丢官去职,当年的恩恩怨怨,邢红娘一直念念不忘的仇恨,如今也算都报了,唏嘘之下,倒是当年在西安城时候那些闲适的时光浮现在记忆中,宋青书倒是感叹的抱了抱拳头。
“借宋小友吉言吧”
其实对这点并不怀疑,可估计洪承畴倒是宁愿被关在诏狱里了此残生了,如今大明朝的颓势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引领着错中复杂的军队,肩负着整个帝国的命运,除了建奴,还要防备朝廷内外的攻讦,这种刀尖上跳舞的煎熬反倒更是一种刑罚,而且说不定还连累着整个家族。
想着,洪承畴是终于叹了口气。
两杯酒一饮而尽,跟着锦衣卫,洪承畴倒是洒脱的跟着锦衣卫向北而去,目送他而去,孙传庭是满腹愤恨的在一旁叫嚷道:“有功不上赏,有过不发,无兵者杀有兵者活,如此处事不公,将来谁还给朝廷卖命”
“你还没说皇帝连点担当都没有,什么都推给臣下,将来还有谁愿意给皇帝卖命”
孙传庭久在军阀当中,说话已经过洒脱了,没想到宋青书说的比他还洒脱,倒是吓得这货左右张望一下,赶紧板着脸一抱拳:“大帅,为尊者讳,有些话,不能乱说啊”
倒是没有孙传庭那么感觉不公,失落,宋青书倒是难得轻松了些,不管变好变坏,至少历史是能改变的,这次没了洪承畴这个引路人,建奴要入关,道路就要坎坷三分,多几次,说不定这场不可抵挡的洪流也可以被真的堵在国门之外,至于国内的群雄争霸,哪怕大明亡了又如何,换个人来当皇帝又如何华夏还是华夏,不会有辫子马褂灭亡了汉服,也不会有文字狱禁断了不知多少传承古籍,而且宋青书相信,有自己在,不管李自成,张献忠还是谁,都无法扭转被自己按上的深深烙印。
也没和孙传庭争辩,抻了个懒腰,宋青书又是舒服的扭了扭屁股,这才懒洋洋的说道。
“行了伯雅先生,本帅知道了,仗打完了,咱们回家总行了吧”
“回家”
虽然平日里安庆有时候让孙传庭都烦的不行,天天叮叮当当的工厂敲打声,忙不完的工作,可真离开了,时间一长,那烦人的工厂噪音似乎都亲切了几分,提到回家,愣了一下后,孙传庭脸上亦是流露出一股子难得的温馨。
接下来就是收拾行装了,这次带出十个师,乞六师作为金州留守军队,张好才镇登莱,手里没有兵腰杆也站不直,凤阳新四师被宋青书留在了这里,余下还有八个师,虽然归心似箭,可是难得出出趟远门,不买点纪念品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反正也打完仗了,这头布置着防务,那头各师则是得到假期轮流休整一番。
乞活军真有点跟后世美军类似,刚开始大批军士涌入登州,莱州,一下子给当地民众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毕竟这年头当兵的一个个穷凶极恶,杀人不咋眼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而且登莱几年前还遭遇了严重的兵灾,人人谈兵色变。
可旋即乞活军的形象就扭转了,因为这帮家伙太能花了。
照比别的军阀愿意招募单身汉不同,宋青书反而愿意招募的是有家室的,这样人看似容易受到家室牵挂,不过家庭也是个约束,有了家族的责任感,兵士才能愈发的奋战而不容易被击溃,反倒是单身汉亡命徒,打仗时候虽然顾虑最少,可真逃跑起来顾虑也不多,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不了换个地方当兵,反正流贼,官府,哪儿都招兵。
也正是有了家庭约束,手里有了赏金,不少军士满心欢喜的给家里添点东西,银子花的就跟流水似得,山东冻梨,莱阳黑猪肉干,本地的土酒,大枣,反正一些有特色的特产几乎被划拉光了。
汉唐战斗力最强悍的军队是由良家子构成的,乞活军甚至有些更进一步,不少军属在加多宝商号,新成立的西印度公司中担任了中低级经营者,军官一级别甚至绝大部分算是出身中产阶级了,他们眼光又比普通兵士高了不少。
有名的烟台玉雕,莱阳毛笔,东阿阿胶,还有不少和文化有关的,也纷纷购入他们囊中。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本地采购了些小丫头,仆役之类的,旋即发愁如何把他们能运回江南,宋青书虽然发饷大方,军法却是上纲上线的,除了师一级军官可以配备女秘书之外,一切携带与军事无关人员行军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还损害自己家族的名声,轻易谁都不敢触碰这跟红线。
三万多军士的假期成了宋青书送给登莱巡抚张好才的就任礼物,本地经济一下子就振兴了不少。
不过管军法的孙传庭明显不怎么高兴。
“大帅,是应该整顿军纪了,昨天,居然有一群混蛋打报告,希望包一条船来载他们买的女子货物回去有此拖累牵挂,还如此打仗如此下去,军威何在卑职认为当严惩那些擅买女子之人”
气急败坏的敲着桌子,孙传庭愤怒的咆哮声甚至连舱下的炮手都被震了起来,不过和李香君整理着桌子上辽东东珠,一面忙碌着,一面宋青书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他们是休假时间,买什么是他们的自由,而且没有破坏军法携女子入营,法无不许则为行,本帅为什么要惩罚他们”
“况且,西印度公司航队本来就有运输货物的业务,只不过在登莱还没展开罢了,既然他们愿意花银子,提前包条船给他们又能如何”
“大帅”
看着孙传庭又是气急败坏敲着桌子,宋青书终于无奈的放下东珠站直了腰。
“李广善待军卒,军律宽容,用命之时,五千人可做五万人用程不识军法森严,治军严苛,一万人却永远是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