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她小脸上的笑容多过了害怕,可能是她一直都把这个大自己两岁多的哥哥,当做自己最终的依仗吧。
“好啦,晓兰乖,你先到妈妈那里去,我有话要跟那个人说,”此时,李云已经不再称呼刘骰为爹,他安慰了晓兰几句后,再次握紧拳头向刘骰走去。
来到赌鬼老爹近前,李云紧攥拳头抬头冷冷盯着他、毫无表情的道:“姓刘的,你太过分了,你不是嗜赌如命吗,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赌,那两头耕牛就在门外你随时能拿去还债,但有一点你要明白,就是我已经忍你很久啦
听着,连同家里所有的一切,我们三个一件东西也不要,但今天你必须写下休书放我们离去,不然的话,小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话间,李云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殷红的血丝,蜡黄的小脸上也开始“狰狞”起来。
当他说出这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后,整个院子里的众人同时瞪大了双眼,郑秀娥停止了哭泣,抱着晓兰捏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李云发愣,就连坐在椅子上的那两个债主、也不由得脑子瞬间“短路”了片刻。
乖乖,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他才多大呀竟然敢直呼老爹自称“小爷”,而且还想向大他几十岁的老子动手,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忤逆不孝”在这个年月可是要被判刑的,就算现在刘骰故意打死他,官府也不会追究其责任的,而李云要是打了刘骰,便会落个弑父忤逆的大罪名。
对视一眼,两个衣着华丽的壮汉、同时会心的笑了起来,他们认为接下来又有好戏看了,而且会比先前更加的“刺激”。
“好,很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自称小爷,你有种,看我不打死你个忤逆的不孝子,”听了李云先前信誓旦旦的“威胁”,刘骰不怒反笑的抬起了拳头,不过看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谁都知道他这是被李云给气乐的。
刘骰不等他再次狡辩、挥拳就是个通天炮,直轰李云面颊,大有一拳便击杀此逆子的意思;
“云儿”、“哥哥,”碰的一声响起,无力救援李云的郑秀娥、和晓兰同时闭上了双眼,她们实在不愿看到李云被一拳打飞后,鼻血横流、五官挪位等那种惨不忍睹的模样。
在她们想来,被刘骰恶狠狠一拳打中的霎那,李云这孩子就算废了,顶多只能剩下半条命。
可事情并没有向她们预期的那样发展,令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在她们闭上双眼的一瞬间,坐在椅子上的两个壮汉、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两人戛然而止的笑脸上,满是错愕和费解的表情。
迟疑了片刻,小胡子壮汉低声对身边的同伴道:“你看到了吗,他竟然一拳打飞了刘骰,这太不可思议了,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嗯,没错,这小子的确有点古怪,咱们这就走,”没有任何的犹豫,身边的壮汉便附和道,相视一眼两人绕开李云、慢慢向门口退去。
蹬蹬蹬蹬,噗通,倒退了七八步后,刘骰翻身倒在地上,捂住受伤的右手不住的哀嚎起来。
原来刚才他挥出拳头的霎那,一个充满力量的小拳头、也重重的迎了上来,喀、喀、喀,三根手指折断的声响过后,刘骰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摇摆了几下站稳身形,李云泛红的双瞳中闪过一丝迷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有些痛楚却依旧完好无损;
刚才从心底的恨意汇集而成的力量,一瞬间便集中在这个拳头之上,他虽然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办到的,但交锋的结果显而易见,令他的胆量无限膨胀着。
“我,我要打死你”复仇的一拳、彻底引爆了他心底嗜血的杀意,以往的种种的记忆、在李云脑海中飞快的飘过。
“我要报复,我要为妈妈讨回公道,”此时此刻,李云心中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他大吼一声冲过来,抬脚向刘骰身上狠命的踢去
第七章休书
在所有人注视下,李云的手脚就像不要钱似地,不断向刘骰身上招呼着,很快他便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起来。
“小祖宗,求求你别打我了,我马上就写休书,你饶了我吧”刺骨的疼痛让刘骰、再也没有了做老子的威风,此时的他只想尽量“装孙子”,让眼前这个近乎疯狂的小子放他一马。
虽然不明白以前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猫的李云,为什么会变的这么“不可理喻”的厉害,他的拳头为什么会这么硬。
但身上的痛楚、却让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要求他,不惜尊严的求他放过自己,不然再打下去,自己今天真的要一命呜呼
“我踢死你,我踢死你,”疯狂的殴打让李云近乎疯癫,他对刘骰的告饶充耳不闻,继续狠狠的朝他身上踢去。
“云儿不可,你这么做是犯法的,快,别打了,算妈妈求求你,”看到不断向刘骰身上踢去的李云双眸殷红似血,从呆滞中清醒的郑秀娥、慌忙上前拉住他苦苦的哀求道。
“哥哥,别打了,爹已经说要放咱们走啦,你就饶了他吧,”当晓兰也扑进李云怀里的一霎那,他殷红的双目渐渐恢复了清明,同时抬起的右脚也轻轻放了下去。
“好了刘兄,既然闲侄都这么说了,你就赶快写下休书、让他们母子三个离去吧,”此时,见李云身上嗜血的杀意已经褪去,那两个刚刚退到门口的壮汉,又忍不住凑上前来猫哭耗子的劝解道。
说话间,小胡子壮汉、还不忘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刘骰使眼色,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刘骰别忘记、先前李云说过什么都不带的话,省的他等会反悔。
“好,我马上写休书,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说不会带走家里的东西,就一个也不能带,”刘骰是什么人,刁钻耍滑的他能不明白小胡子的意思,立刻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屋内走去,不大一会工夫,他就拿着一张、只有歪歪扭扭几个字的白纸走了出来。
“拿来,”李云伸手从他手中夺过休书,捡起自己放在门口的小竹篓背在背上,搀着下定决心的郑秀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柴门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小胡子和刘骰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李云心知肚明,可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离去的霎那,嘴角泛起一阵不屑的冷笑。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清冷的破庙内郑月娥斜靠在供桌旁。
在她怀里,晓兰眼巴巴的看着漏风的门口,旁边那堆柴草在噼噼啪啪的燃烧着,不时从中蹦出几粒荧荧的火星,在清冷漆黑的夜晚、指引着少年归来的方向。
又过了片刻,“妈妈,我回来啦,太黑路滑,我只采到这几个野果,咱们就将就着先忍忍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