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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0(1 / 2)

醒过来,四面的宫灯通明,除了昏昏沉沉的内监,再无其他。

“启儿,”他猛的转过头,想要寻找声音的来处,然后,镂花的阁窗被无形的手慢慢地打开,窗外,母亲的音容涉过这许多年的思念,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启儿。”

“母亲,”独孤启喃喃地念着,母亲却转过身,慢慢地走远了。

“不要再离开我,”独孤启说着,身影一动,已经跟了过去。

“世子,”看到猛然越出窗外的独孤启,侍卫们都大为惊讶。

“站住,”独孤启制止住他们,然后只身一人穿过大殿外的空地,向偏殿天井内走了过去。

“世子来了,”侍卫悄声对偏殿的侍卫长说道。

“住口,”侍卫长喝道,“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大公子的吩咐么”

于是,所有人站定在那里,不去理会独孤启的行动。

待到转过那个弧形的们,母亲的声音突然淡去,而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正用慈祥的目光看向他,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厌恶他一样,独孤圣对着独孤启笑了笑,说道:“启儿,原来你一直都在。”

“父皇,我在,”独孤启点点头,“父皇,你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独孤圣说,“我一直都在这里呀。”

冉冉而起的,首先是一缕雪白的头发,然后是整个身体呈现在四面屋顶形成的空间中,白色气晕包裹住独孤启的身躯,他漂浮在那儿,四肢随意地张开,仿佛是提线的木偶,任凭秘术的摆布。

月华的光辉更加淡了,变成雾蒙蒙的气息,仿佛翻涌的波浪,诡异地此起彼伏。

三个秘术师分别占据各自的卦位,他们手上的气息流转,从独孤启的身躯中抽去精魄,那便是炼化祭月之术,可以在人毫无察觉的时刻,将一个人的精魂抽干,然后只剩下最后的一丝气息,陷入昏迷,但永远不能醒来,他们便是用这样的秘术,炼化了独孤圣,让燮国的国主沉沦进无尽的深渊。

悲伤之中的独孤启,意志变得薄弱,被秘术趁虚而入。

“公子呢”大殿之中,闻鹏举身披铠甲持枪来到此处,大殿内不见独孤启的身影顿时问守卫的侍卫长。

侍卫长见了来人是大将军的长子,不由有些语塞。

“我问你,公子去哪里了”闻鹏举似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父亲将公子交到自己手中,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护公子的安危,可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公子就不见踪影,要是公子出了什么事情,闻鹏举不敢想象父亲震怒的表情。

一念及此,闻鹏举一把揪住侍卫长的衣领,狠狠道:“快点告诉我公子的下落,如果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不要这个禁卫军统领的职衔,也要把你杀死。”

侍卫长似乎震慑于闻鹏举的气势,下意识向着偏殿的方向指了指,闻鹏举看了一眼狠狠将侍卫长丢在一旁,大步走过去。

“这是”闻鹏举一进入偏殿,就能感到空气都是阴冷的,而且敏锐的嗅觉告诉他,周围不止公子一人,似乎还有另外四人。

“在那里,”眼尖的闻鹏举终于发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秘术师,灰色斗篷下的老者猛的睁开眼睛,在他眼中划过一个高高跃起的身影,那杆长枪掠过月亮的表面,光化绽放,闻鹏举在第一时间发动,长枪画出巨大的银亮弧线,向离自己最近的秘术师的后背直击而下。

在那个影子快要被硕大的矛枪头击中的时候,突然停滞下来,干枯的身影一沉,利爪鳞动,冰之盾已然成型,枪头陷入水汽凝结而成的冰甲中不能自拔。

突进的闻鹏举身体猛地反转,利用那一转带动枪身,旋转着脱离冰甲的束缚,然后落在老者的对面,落下的瞬间,闻鹏举将手中的长枪转了转,立在那里道:“你是谁”

“嘿嘿,”老者摘下斗篷,正是秘术宗师陆琦元,见到闻鹏举他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小子,我知道你,你是闻沧海的儿子。”

“知道就好,”闻鹏举将长枪顿在瓦片之上。

“只要你让我今日得手,我会有更大的富贵送给你,如何”陆琦元嘿嘿阴笑一声。

闻鹏举挑起长枪指向幽浮中的独孤启,沉声道:“那个人是我的主上。”

“哦,”陆琦元转过头的时候,闻鹏举已经不会再给他任何的机会,他的身体猛然一纵,仿若狮子搏兔的迅猛,一枪直刺向陆琦元的面门。

秘术的宗师并非浪得虚名,陆琦元在转头的时候,已经料到了闻鹏举的目的,他突然摘下自己的斗篷,乌云四合般的一片混沌,将枪身的后半部分猛的卷住。

凝滞。

枪头在离秘术师后背不过方寸之间时停顿下来,闻鹏举咬咬牙,握住枪身的手臂已经因为倾尽所有的力量而将衣衫都挣破,可是依旧纹丝不动,丧失掉所有前进的可能。

这是前所未有的混沌之旅,独孤启跟着父亲的背影,直到他停留在不远处。

“父皇,”他说着,然后独孤圣慢慢地转过身体,那个瞬间,他的身体弯曲,破裂,接着,斑斓的猛兽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径直扑向独孤启,独孤启想要挪动身躯,可是却只能僵直地立在那里,而猛兽已经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

“起,”陆琦元一只手束缚住长枪的行动,另一种手已经单手结印,浮尘游动,闻鹏举四面的琉璃瓦在秘术中脱离,围绕在闻鹏举的周身,他的眼睛斜过去,游离的精魂四溢而散,秘术正进行道最关键的时刻,闻鹏举显然也觉察到这一点,他不再执着于手中的武器,大手猛的一松,斗篷丧失支撑力,猛的一缩,陆琦元的身体一退,在退后的过程他大喝一声,“破。”

围绕在闻鹏举周身的琉璃浮起,绕成一个圆柱,然后向内坍塌,一股脑地砸向闻鹏举。

但长枪已经重新回到了闻鹏举的掌握之中,刚才他的手一松却又一紧,只是利用那电闪一样的间隙,将长枪从斗篷中抽出,他已经完全不顾忌周遭的琉璃瓦,在瓦片将要完全将周围的空间闭合的瞬间,闻鹏举大力地将手中的长枪投掷而出。

“公子,”怒吼的声音从他的腹腔向上冲天而起。

那一掷又高又远,不再是击向离自己最近的秘术师,那一刻,月华重新铺洒在天地之间,为银色的枪头镀上一层最炫目的光芒,枪尖凶狠地摩擦空气,穿越宛如沧海彼岸般的距离,直击难以逾越的极限。

“愚蠢,”陆琦元冷笑着,那一枪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手腕一转,已用冰系的盾甲同时将三个秘术师的周身护住。

闻鹏举已经看不见那一枪的去路,那一掷刚猛有力,几乎已经用尽了毕生的气力。

等到陆琦元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阻止,“不,”他叫道。

在秘术收尾的最后时刻,那一枪的去路却不是任何的施术者,而是包裹着独孤启周身的结界,长枪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艰难地扎进结界的中心,汹涌的气息从长枪的最顶端咆哮而出,挣脱所有的束缚,巨大的冲击直接将结界撕开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庞大的气晕在燮国的宫城之上爆裂,秘术师们在那样的冲击之下仰面喷出雾状的鲜血,精魂从秘术师身旁秘制的容器中流出,在独孤启身体的召唤下,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