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向腰间的长刀摸去。
“我很想知道,”越青玄将剩下的羊腿也扯了下来,远远地抛给楚炎凉,“像你这样的人为何会屈居我的帐下,”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炙热,紧盯着楚炎凉的眼睛。
楚炎凉的头突然仰了起来,迎上了锐利如刀的目光,沉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将军的敌人,跟随你就是为了战胜你,将军信么”
“哦”越青玄的动作停了下来,凝视着却又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楚炎凉的心没来由地砰砰跳起来。
“很有趣,”越青玄突然抚掌大笑起来,“你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
很多年以前,越青玄带着满腔的热情投靠在大陆第一名将苏见深的营帐下,苏见深也是这样问他的:“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屈居在我的帐下么”
时光流转不息,光阴荏苒,那个不卑不亢的影子似乎又出现了。
“当年那个人也这样问我,我也像你一样回答,可你知道,那个问我的人又是怎样回答我的么”越青玄问道。
楚炎凉摇摇头。
“他说,我,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
“怎么样,大人”王明亦步亦趋地走上前去问楚炎凉。
“明日将是一场大战,”楚炎凉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任务却是保护那条沟渠能顺利地通到护城河里。”
“很难办呢,”王明挠挠头,“不过越将军已经有应付莽荒骑的方法了吗”
“我也不知道,”楚炎凉的话里有些迷茫,“但越将军好像很有把握。”
翌日早晨,雾霭尽失,阳关上的驻军刚刚集结人马准备出城,就已经被城下的阵势硬生生地逼退回去,吕青阳伸出一撩火云的大氅,信步地走上城楼,然后他就看见一片茫茫的白和诡异的暗紫色构成的战阵,密集而有序地罗列在阳关平坦的峡谷上,上千张军旗在空中张牙舞爪地翻滚,发出猎猎的声响,上万支长戈吞吐着白森森的獠牙,虎视眈眈地指向阳关的方向。
“哦”吕青阳笑了起来,“难道他们真有心想要试一试莽荒的锋芒”
“这恐怕是对方的疑兵之计,”耶律洪宗有些担忧地看着阳关的右侧,联军的人马并未停止挖掘,阳关随时存在被水淹没的危险。
“吕青阳,”身着白色盔甲的将军坐在马上,隔着护城河,挑着长枪当空一指,“出来与我一战。”
“战斗么,”吕青阳的眼睛眯了起来,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眼,然后他突然拿过身边侍卫腰间的长弓,搭弓满月就是一箭,尖锐的呼啸在众人的呐喊声中别成格调,人们的声音猛的停止,那白盔的将军仰面中箭倒在马下,很快便有人将他抬了回去。
“好,”城楼上的汉军一阵呐喊欢呼。
“将军,”飞马在战阵中飞快穿梭,转眼已经到了战阵的最后端,那里支起了一顶半敞开的帐篷,越青玄和南宫两个人正在对弈,旁边是安静坐着的独孤启,见到眼前两员其余两国的主帅,独孤启还是显得有些拘束。
“何事”越青玄将捻起的棋子放在唇边。
“前去掠阵的王将军被吕青阳射杀,”身背七色旗的旗兵头上冒出汗珠。
“恩,”棋子在木板上啪的一声落下,“再探。”
“越将军,”南宫焦虑地抬起头,刚要说话就被越青玄制止了。
“该你了,”越青玄的头抬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独孤启,突然笑着说:“独孤公子不必太过拘束,把这里当做是流火城就行。”
“恩,”独孤启恩了一声,小心地点点头。
“将令,”阳关上的吕青阳翻动眼珠,扫视着周围的诸位将领,“不管越青玄是不是疑兵之计,我命司徒破速带五千大夏精骑和三千莽荒骑,给我将阳关右侧的敌人荡平,耶律将军,你和我领着剩下的人,出关。”
“他们来了,”阳关的右侧突然涌出一列黑色的队伍,巨大的龙旗飘扬,完全不顾及远处那列摆开阵势的大军,一往无前地向那些正在进行挖掘工作的人掩杀过去。
“估计有一万人吧,”见识过莽荒骑的威力,崔怀安不敢掉以轻心,他回头看了一眼道:“我们只有五千人。”
“那就杀光一万人,”楚炎凉的战意熊熊燃起,他骄傲地瞥了一眼阳关,突然离开埋伏的大军,一人一骑,独自向黑潮杀了过去。
那匹骏马驮着楚炎凉在冻原上孤单地奔跑着,仿佛亘古哼唱的史诗。
“杀,”崔怀安大吼一声,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提起马缰,向大汉的莽荒骑冲了过去。
静谧的冻原,顿时鼎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