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点头,忽然瞧见不远处小心看着他们两个的拓跋野,不由好笑道:“看来你已经完全快要成为第二个老师了,无论是走到哪里都要在身边带这个累赘,之前的独孤启是这样,现在又来一个野小子。”
“如果没有他,你也就见不到我了,”楚炎凉招呼拓跋野过来,拓跋野过来之后,楚炎凉对着他介绍道,“这位是司徒静,也是你倾城山的师姐。”
“师姐好,”拓跋野笑得眯起眼睛,忙不迭地点头,让司徒静瞧着好笑,她这一笑又把拓跋野给看呆了,由衷说道:“师姐正好看。”
“哦,有多好看”司徒静打趣问道。
“就和画上的仙女似得,”拓跋野感慨一声,这次连楚炎凉都笑了,笑声牵扯到伤口又是让楚炎凉倒吸一口凉气,见到楚炎凉的惨状,司徒静便收了那份打算继续逗弄的心思,专心给楚炎凉疗伤。
就在此时,那名此前就走出来据理力争的老迈牧民走到楚炎凉的身前,手中捧着一碗热乎乎的羊奶,对着楚炎凉说道:“先生的大恩无以为报,还请先生移步到我们聚落之中休整养伤,以尽我们一些绵薄之力。”
“不必了,”楚炎凉摆摆手站起身来,向着老迈牧民说道,“无论你们是感激我还是害怕我,我都不会有丝毫怨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救百人性命,即便中间出现了许多不愉快,但你们还是应该尽快准备离开这里,我相信那个耶律小侯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从今以后,你们有多远走多远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就足够了。”
楚炎凉说完,将上身破烂沾满血迹的衣服扔开,拓跋野早早准备好一件新的布衣递到楚炎凉手上,楚炎凉穿上新衣服后,没有回头去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而是摆摆手转身走远了,身后的拓跋野和司徒静连忙跟上,不知何时,夕阳西下。
看着那个迎着夕阳走开的少年,老迈的牧民若有所思后深深叹息一声,对着身后的其他人喊道,“我们离开这里。”
牧民们驱赶着惊魂未定的牛羊牲畜开始迁徙,他们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下场就会和那些尸横遍野的骑兵一样。
“我们离开这里”年迈牧民再次回头,那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夕阳之下。
距离峡谷不远的耶律世家草场足有万顷直宽大,就算此前抛开牛群万头,此时草场之中的牲畜数量还是不计其数。
骑兵们由远及近而来,守候草场的耶律家族卫兵们远远看去,原来是自家小侯爷归来,不过看其狼狈样子以及起码减少一半的骑兵就知道肯定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耶律青稞驱马来到草场门前,早有士兵守候,牵过小侯爷胯下骏马的缰绳,朝着草场里面走去。
“今日二少爷回了草场一趟,现在估摸着还在等着小侯爷,”牵马的士兵说道。
“知道了,”耶律青稞冷冷道,下马之后又说:“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二哥,不然”
“知道,知道,小人知道,”那名士兵连忙点头,生怕这个耶律家的混世小魔王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
目送着士兵屁滚尿流,回到自己府邸将全身上下的血渍抹净,耶律青稞走到大厅之中,大厅中一位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背对着他,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和耶律青稞一样的红袍,红袍之上绣着一只锦鸡展现他尊贵的身份。
“二哥,你回来了,”耶律青稞轻轻叫了一声,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转过身来,左脸上戴着眼罩,此人竟然缺失了左眼,显得狰狞可怕。
“你还知道回来,说说吧,又到哪里去胡闹了,”男子就是耶律青稞的二哥耶律大石,耶律家族其中老大耶律然和老三耶律元都是在朝为官,二人分别官居两部尚书,而眼前和耶律大石以及老四耶律龙骧子承父业,跟随者父亲耶律洪宗镇守边疆,耶律大石更是在三十岁之前坐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只比自家老子低上一个职衔,他脸上那只眼睛也是在中箭之后被其亲手挖下来,连耶律洪宗都赞扬自己的二儿子和自己最像,也是最能继承自己意志的人。
耶律大石和耶律洪宗一样,都是喜欢靠实力讲话,在军中也是如此,他的大将军名号完全没有依靠父亲的庇佑,而是实打实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所以耶律大石在军中受爱戴、尊敬的程度也只比耶律洪宗差上一些,所有人都知道,当耶律洪宗故去之后,其镇远侯的爵位以及大夏边军怕是就要由这位新晋大将军占着了,成为大夏未来的护神。
朝廷大臣如此评价耶律家族,是“一门四王爵,不知有天子,”可见大臣们对耶律家族的忌惮和叵测,可当今大夏天子并不这么觉得,相反还大大提拔耶律世家,使得耶律世家成为仅次于皇族的大姓。
第357章:一怒
耶律世家在大夏的地位不必多谈,就是连不会识字的小儿都知道耶律世家的庞大与可怕,未来大夏一门四王爵极有可能在三五年实现,等到那是,耶律世家的皇恩将达到顶点。
耶律大石的性格就如耶律洪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对于同样的东西都很喜欢,其中当然包括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耶律青稞从出生后,耶律大石便将自己的贴身匕首送给了自己亲爱的弟弟,甚至亲自教会他一些行军打仗的方法,无奈的是耶律青稞压根对这些东西没有产生任何兴趣爱好,相反,耶律青稞更喜欢钻研那些玄而又玄的修行大道,耶律大石曾经批判过那些尘世间的修行者,说那些修行者再厉害,难道还敌得过他们耶律家的十万铁骑,可是耶律青稞依然五行我素,甚至干脆直接从凉州城搬出去,住进了父亲下辖的草场安心修炼。
见了耶律青稞一进来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耶律大石难得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东西能瞒得过我这个做哥哥的。”
耶律青稞嘿嘿一笑,走到耶律大石身边,耶律大石看着又长高几寸,都快和自己一般高的耶律青稞,说道:“又长高了许多,记得那时候你才只有这么点大,”耶律大石说着,双手抱在一起打趣道。
“二哥今次回来是为了什么”耶律青稞翻了个白眼,走到一张木椅上坐下,自顾自沏起了茶水。
耶律大石在他的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将耶律青稞刚沏好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最近几年边境太平的很,边军中除了每天聊天打屁实在是没有啥事可做,于是父亲就让我回来放松放松,顺便泡泡温泉看看你。”
耶律青稞听罢只是冷笑,“他会这般好心,从我出生到现在,我印象中好似一共也只见过那个男人两次,一次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这杆银枪,然后就是他把隆老头介绍给我,,至于其他的时间,他永远都只是待在边境上,甚至连母亲死了都没去见上最后一面,”耶律青稞双眼微红,握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耶律大石不忍看到弟弟受苦,于是说道:“父亲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实在是身不由己,别看我们耶律家在大夏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步步皆是如履薄冰,十万耶律铁骑镇守边疆,那凉州城的皇帝老儿会不忌惮,那些整日弹劾我们的士大夫们会不借题发挥,而之所以皇帝没有对家族动手,就是因为父亲的镇守,只要父亲待在边境上还好,但凡他稍有异动,指不定耶律家就完了,你现在还太小,不会明白其中的猫腻和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