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委屈的应该是当代的密宗宗主无疑,作为一宗之主,应该是威风八面,其修为秘术也应该是对顶尖的,可惜现在的密宗宗主在两位老人的口中,和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娃娃一般无二,要是让宗主听见,指不定对万道窟又将是一番整改。
英雄莫问出处,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英雄。英雄需要顶天立地,需要将委危亡的败局凭借一己之力抗在肩头,可在两位老人的口中,密宗宗主不行,卫庄不行,就连剑痴也距离英雄这个光荣无上的称谓还差一点距离。
密宗缺少英雄来拯救,而这个大陆是不缺少英雄的,在无尽的历史长河中,总会有某些人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地点出现,然后左右局势的走势。
譬如山主找上了当时不过是普通农家少年的司徒王朗,最后司徒王朗成为了大衍的开国太祖皇帝,这也是历史的一种演变,只要当初山主选择其他人,那么大衍这诺大的泱泱王朝也就不复存在,司徒氏也自然不能成为天下共主。
或许江山易手,只在旦夕之间。
现在来说这些话或许晚了许多,毕竟距离当年已经过去了两百六十七年,有些东西就和往昔的峥嵘岁月中消失殆尽,只留下一个个属于他们的神话还在大陆上回响,供后来人传颂。
但是现在,还是需要现在的人物创造出属于未来的种种传奇、神话。
南宫骏驰低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感到一阵难堪,相比于自己的难堪,胸口的伤势都是小事,自己竟然一个照面就被身为废人的剑痴夺走佩剑,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想不到传说竟然是假的,你这一身修为并非不存在,甚至比从前还要更加强横,是我太大意了,”南宫骏驰沉声说道,话语间平静,旁人并不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愤懑。
其实南宫骏驰也并不是十分讨厌剑痴,他是一个务实的家伙,为人处世也不够圆滑,这也是他之所以空有一身在密宗实属中上的修为实力,却依然被外派到万道窟巡视队,成为一个基本上没有什么前途的秘术师。
南宫骏驰是密宗中难得的务实派,和那些一味趋炎附势的家伙不一样,那些人不过是想找到一位长老成为自己的靠山,然后就可以出山去作威作福。可是南宫骏驰和他们不同,南宫骏驰因为天赋极其普通,于是便更是努力,所以他特别瞧不起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在他眼中,那些靠着长辈们作威作福的家伙,不过是密宗的蛀虫而已,且迟早会把密宗的百年根基啃食干净。
对于之前的剑痴,南宫骏驰的无条件的厌恶,可是当剑痴成为一个废人并被打入万道窟中,南宫骏驰见了剑痴的落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那么多的胆子全部压在一个刚刚年过二十的少年身上,换做是谁都会崩溃,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
剑痴在万道窟的三个月中,除了月初一次发生的刺杀事件,那是南宫骏驰和剑痴第一次正面相见,南宫骏驰看着地上那摊刺杀者的碎肉,心中却多半是在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竟然将刺杀者放入万道窟中,于是他回去之后,狠狠教训了那个放刺杀者进入万道窟的柳亦溪,即便有许多师弟师妹替她求情,南宫骏驰也差点将她活活打死。
南宫骏驰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做事情讲究原则和规矩,任何人的面子在他这里都不管用。
当剑痴一招夺掉他的佩剑,难堪之后南宫骏驰反而平静下来,冷静说道:“你这身修为之所以能够恢复,一定是宗主给你的疗伤圣药吧,不然我想不到其他让你恢复修为的方法。”
“不,”剑痴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你听说过修魔秘术吗”
剑痴话语一出,场中众人皆惊,甚至有些人齐刷刷后退数步,想要和剑痴拉开距离。
修魔秘术是密宗的禁术,凡是修炼禁术的秘术师都将被打上异教徒的烙印,甚至那些和修炼禁术的秘术师关系密切的朋友、亲人,也将彻底被密宗抛弃,再也无法在大陆上立足。
所以,当在场所有人听闻剑痴是修炼了禁术才重新获得修为时,纷纷退避三舍,生怕和他沾染上关系,被密宗驱逐然后凄惨死去。
场中只有两个人未退,南宫骏驰和司马南。
前者不退是因为他不怕,后者不怕则纯属是因为南宫骏驰没有后退。
见身前还有两人未退,南宫骏驰未退剑痴并不感到奇怪,倒是他身后那个看年纪不过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也未后退半步,不由感到诧异。
向前走了半步,剑痴笑着,看向南宫骏驰身后的司马南说道:“怎么,你不害怕吗,密宗宗训,凡是和修炼禁术者有半分关系者,都将被打上异教徒的烙印。”
“那又怎么样,”司马南说话的嘴唇都在颤抖,要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南宫骏驰还在身前,司马南自然不愿意失了自身风度,只得强打精神站在原地,如果仔细看去,都能发现司马南的小腿在轻微的哆嗦。
司马南的模样在剑痴眼中实在是好笑,南宫骏驰向前一步,看在司马南和剑痴之间,沉声说道:“吓唬人可不是剑痴该有的风范,既然你是修炼禁术的密宗叛徒,我就更有借口将你格杀在此。”
“真是好大的口气,”剑痴的一手持剑,一手摸索着熟悉的剑身。
好久不见了,剑痴心中说道,久违的金属锋利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这剑确实是把好剑,我就替你笑纳了,”剑痴说着,向前一个大踏步,淡淡的气旋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溢散,霎时飞沙走石。
南宫骏驰向后一伸手,司马南知道他是要剑,不由有些生气道:“凭什么我不能成为他的对手。”
南宫骏驰也不废话,将长剑从司马南手中夺过,并狠狠对着他的脑袋敲了一个暴栗,“我来,是因为我最有把握,你还年轻,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