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年轻僧人冷哼一声后,拂袖离去。
老僧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年轻僧人离去,而那个背影也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眨眼间不见了。
老僧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向着破败寺庙中唯一看似完好的内院缓缓踱步而去,一边走嘴里一边说着,“万事万物万念,转头来皆成空。”
老僧最后的一句话如雷音,回荡在整座寺庙之中,只是那年轻僧人是听不见的,不然他一定会震惊于老僧的实力,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红莲寺的住持枯融大师才修炼到雷音震耳的程度,而老僧竟然也是如此,令人震惊于他的修为实力。
密宗,议事阁中。
密宗宗主坐在上首,而在他身前的只有一人,密宗首席长老萧谨言。
“那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宗主转过身来,目光冷冷注视着萧谨言。
“回宗主,已经知道了,”萧谨言恭敬道,“剑痴修为被破,宗主怎么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宗主冷哼一声,“不愧是山主教出来的徒弟,当初山主一个眼神令我颜面扫地,如今他的弟子又破了我弟子的气海,简直是公然向我密宗挑衅。”
“可是我们必须要忍着,”萧谨言谨小慎微地看了宗主一眼,“倾城山中有山主,只要山主一日不死,我们便动不得楚炎凉。”
“这个道理我明白,”宗主说道,话语中满是无奈,“山主已经活了许久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只要他不死,我们便永远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
沉默,阁中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宗主才终于开口,“谨言,我吩咐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已经办妥了,吕青阳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提议,这个大陆,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很好,”宗主抚掌,从阶上缓缓走下,走到萧谨言的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夜幕遮星,国将不宁,吕青阳那个老狐狸果然还是有大海一般的野心,我们只要抓住他这一点,他便永远无法摆脱我们,知道吗”
“是,”萧谨言微微躬身说道。
“这个大陆,是时候改朝换代了,记住这个时刻吧,我们即将创造一段历史,”宗主哈哈大笑,笑声在阁中回荡。
“历史么”萧谨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旋即嘴角微微一翘。
“怎么,失败了么,他还是不肯回来”红莲寺住持枯融大师沉声说道,年轻的僧人单膝跪在他的眼前,神色颇是恭谦。
“是,师兄还是不肯回来,他说当时机真正成熟的时候,他自然会回来,并且亲自向住持请罪,”年轻僧人说道。
“成熟的时机,”枯融大师微笑道,“这个成熟的已经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了,难道还没有成熟吗,我能感觉到,密宗已经按捺不住了,当他们选择大汉辅佐的时候,我便已经猜测到,他们的野心其实和吕青阳一样大,大到可以吞噬在这个世界。”
“住持,我们需要准比什么吗”
“不,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选择,”枯融大师望着窗外,淡淡说道。
“对了,红颜还没有从荒原回来吗”枯融大师问道。
“红颜师妹估计过几日就会回来了,住持不必担心,”在提到红颜的时候,年轻僧人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死板,而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永远都要记住,红颜只是你的师妹,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枯融大师见了年轻僧人的神情,立马明白了些什么,及时训诫道。
“是,”年轻僧人低下了头颅,只是当他低下头的刹那间,一抹怒意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这一下连枯融大师都没有察觉到。
枯融大师叹息一声,“这个乱世,平静了十七年,终于要开始新一轮的角逐了么。”
“十七年,真的太久了,”已经逐渐老迈的吕青阳看着殿外浓厚的雨幕,那雨幕深沉,浓的可以将整座宣府城掩埋。
吕青阳浑浊的眼珠穿透雨幕,看向远方,那个地方是洛阳城的方向,也是他梦寐以求之地。
“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没有机会去浪费,密宗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不能再等了,”吕青阳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
他的手向前触摸着,触碰到雨滴,雨滴滴打在他的手臂上,将他的袖袍打湿,他伸出的手蓦然紧紧攥成拳头,干枯的皮肤表面露出一条条青筋,显然这只手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员鲜有匹敌的武者,因为只有武者的手才这般遒劲有力。
“可惜”吕青阳的话被风雨吹乱,让人听不清他后面的半句话,也不知他在可惜些什么。
而在倾城山中,依旧是一派欣欣向荣,繁华之景。
楚炎凉已经不再苦恼了,因为他认为既来之则安之,不去想自然不必烦恼。而兰若语每天也不急着回衡山派,只是安静待在倾城山中,和楚炎凉成双入对,以致于山中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可是终究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比如北惊风。
北惊风这段日子是苦恼的,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其当初苏程程在凉亭中的那番提议,一边是司徒静,一边是兰若语,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抉择。
也正是在北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