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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精血的修行者,会在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出现修为倒退的情况,更甚者,更是直接丧失修为,成为一名普通人。

陈夜南燃烧自身潜力,吐出本命精血的举动,楚炎凉怎么会没看见,他十分清楚这一举措对自身的伤害,所以打算暂时避其锋芒,等到对方精血燃烧殆尽,到时候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对手便会自动认输。

可是他终究低估了陈夜南的决心。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陈夜南看向那个已经摆出防守姿态的少年,内心凄然一笑。自我入密宗宗门,我便已经成为了密宗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意操纵的棋子,他们要我去杀戮,我便只能去杀戮,他们要我去死,我便只能去死。

密宗真的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美好,等级深严的制度令多少拥有天赋的弟子残忍死去,当他们的尸骨腐朽的时候,谁都不会为他们哭泣,因为,想要活下去,只有依靠自己才行。

当陈夜南冲出大剑阵的时候,已经伤痕累累,那股迎风而来的血腥味,令大部分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惨烈战斗的弟子几欲作呕。可是这些楚炎凉见过,而且见识太多了,已经多到他麻木,不想回忆。

无论是面对大修行的围追堵截,西魏骑兵的追击,或是帮助大辽族的最后一战,楚炎凉见过了太多的刀山火海,可他全都活下来了,所以再次面对这种场面时,他全然不惧。

此时,楚炎凉的面前已经没有丝毫的仿佛,而陈夜南距离他不过五尺,这在修行者的战斗中,几乎是可以忽略不及的距离。

楚炎凉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对手,看着他冲出大剑阵,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然,来到自己的面前。

终于已经到了贴身近战的时刻,陈夜南心中惊喜道,对手的身前没有丝毫可供防护的武器,等到自己近身后,对手必死无疑。

没有一丝阻碍的,五尺之距不过瞬息,当陈夜南举起手中长剑,直指向楚炎凉心口的时候,周围的倾城山门人一片惊呼,已经有多数人将头扭转过去,不愿意见到他们的楚师兄,血溅当场。

只有司徒静、独孤启、北惊风等人依然紧盯着场间的局势,他们不相信楚炎凉没有后招,特别是司徒静,只有她最清楚,楚炎凉是经过了多少的艰难和死战,才把她从西魏一路救回来的。

“对不起,我有不得不杀死你的理由,”来到近前,陈夜南终于近距离看着楚炎凉,眼前那张俊俏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对于死亡的动摇,就像他已经直面死亡,许多次了。

正在陈夜南疑惑的时候,少年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那股笑意令自己遍体生寒,难道自己漏算了什么,不可能的,对方已经没有任何防护了,自己只要把手向前轻轻一捅,就可以杀死眼前的少年,获得这场挑战的胜利,然后返回密宗,得到剑痴大师兄的赞扬。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呀,仿佛光明的未来,在等待着自己。

“对不起,即便你有不得不杀死我的理由,你也必须要有能够杀死我的能力才行,”楚炎凉静静从最终吐出这句话,这句话听在陈夜南的耳中,不亚于楚炎凉显露出大剑阵时的震撼。

千百大剑回归,几乎是在一瞬间,它们纷纷归回到楚炎凉手中,然后凝聚出一柄独一无二的长剑。那柄洁白如雪的长剑,此时被楚炎凉握在手中,然后没有任何怜悯,刺入陈夜南的心口,比他的长剑快一息的时间。

“怎么会这样,”陈夜南捂着慢慢被鲜血浸湿的心口位置,他的手按压在那里,可是并没有什么用,鲜血依旧如喷泉一般,向外剧烈的涌出,他看着楚炎凉手中的长剑,终于释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一剑化万剑,自然可以万剑归一,我还是太愚蠢了,低估了你的实力,这一战,我败得不冤。”陈夜南说完,已经侧身倒下,气息断绝,鲜血染红了倾城山的山道,就像一朵绚丽的梅花。

楚炎凉看着陈夜南倒下的尸体,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对于这种挑战,自己以后只会遇见更多。

第98章:大凉州,我来了

陈夜南从小就是一名孤儿,在他六岁那年,要不是一位密宗的长老发现了人堆中的他,发现了他的修行天分,他一定会和所有兵荒马乱中的孤儿一样,在一个深邃静谧的夜晚,凄惨死去,而等到他死去之后,一定没有人记住他长什么模样,也没有会在乎他,而他的尸体,也只会进入野狗的腹中。

所以,进入密宗的陈夜南对密宗的感情是真实的,但是他很快发现,在密宗,外门弟子的生存环境并不比那些流民好多少。外门弟子是密宗最没有地位的一群人,他们可以肆意被入门弟子践踏尊严,并被要求去死。

正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在陈夜南十五岁那年,他终于靠着自己的勤奋和隐忍,通过了入门弟子考核,成功成为密宗的入门弟子,并拜在一名长老的手下。天真的陈夜南以为,进入密宗内门,日子应该好过多了吧,可是他又错了。

因为在密宗有大剑痴,那个宗主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在成为入门弟子之后,除了一些食宿修行条件比外门弟子好了许多之外,几乎没有根本上的差别,陈夜南依然活的十分憋屈,每天都要卑躬屈膝地活着,听着众多长老和剑痴大师兄的使唤,同时还要时刻防备和自己一样的入门弟子,防备他们不小心杀死自己,然后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会被他们夺走。

在这样的环境中,陈夜南一直活到了现在,可是他却死在了楚炎凉的剑下。

陈夜南倒在倾城山的山道上,头顶的天空是那般蔚蓝,自己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灿烂的天空了,或许死亡是一种不错的解脱,陈夜南在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刻,这么想着。

他没有父母,也不想去寻找他们,是密宗给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权利,而自己的这条性命,也并没有辜负密宗,死而无憾了。

楚炎凉轻轻单膝蹲在陈夜南的尸体旁,看着那个人的嘴角,在最后的时刻勾起一抹微笑,楚炎凉心中苦涩,为陈夜南苦涩,究竟是何种的决心和毅力,才能支撑着他,来到倾城山,只为了杀死自己,或者被自己杀死。

“我会将他的遗体送回密宗的,”北惊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楚炎凉的背后,那双宽阔且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拍在楚炎凉的肩膀上。

“恩,”楚炎凉恩了一声,双手握拳,放置在胸前,即便他是来挑战自己的对手,也要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打湿地面,楚炎凉仰起头,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衣衫,陈夜南的身下的血水,顺着雨水,向着山道下滑落。

结束了么,楚炎凉怔怔不语,目视着脚下的尸体。

不,没有结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老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