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冉炎的脸色骤然一变,想起那个在冷宫中凄惨死去的母亲。
“公子的父亲已经拒绝了和汉王的合作,而答应了皇帝的条件,”黑衣人起身。
“那么你来是为了”冉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我来,就是代表汉王传达,如果我们能帮助公主登上君位,公子能否与汉王合力争夺天下”
“天下”冉炎的眼睛骤然亮起,“你们都安排好了么”
“公子完全可以放心。”
“好,”冉炎拔出腰间的佩剑,用力将几案的一角斩落,“我以我母亲的名义起誓,必不背弃盟约。”
“我要将我失去的全部亲手夺回来。”
筵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带着一天的疲惫,楚炎凉早早找了个借口从筵席的会场走出。身处大明州的宫城之中,你才能体会到那种皇室的威严。
楚炎凉抬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的宫殿楼宇近在眼前,压地人心悸,让人喘不过气来。
“被关在这里面,真的很好吗,”楚炎凉呢喃自语,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说给谁听。
“炎凉,不在里面呆着,跑这外面来做什么”
楚炎凉侧身望去,竟然是凌无双统领。
“凌统领才是,难道回都的第一天,就要工作么”楚炎凉咧嘴一笑。
“可不是呢,”凌无双露出一个郁闷的神情,和楚炎凉并肩坐在一起,听着身后正和宫内的喧哗,倾听着正和宫外的幽静,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呆在倾城山中,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的,这十几天来,我真的见识到太多太多,我不喜欢的东西。凌统领,我问你,难道你不觉得这宫墙之内的氛围压抑地可怕吗”
“没有办法呀,”凌无双叹了口气,面上满是疲累,“宫墙之中是大臣与大臣之间的尔虞我诈,边境之外,又是国家与国家的互相杀伐,生在这个乱世,这是不可避免的,唯有习惯这一切的人才能在乱世中杀出一片自己的世界。”
“可能是吧,这些老师都没有和我说过呢”
看着楚炎凉那张稚嫩且俊美的脸庞,凌无双突然问道:“炎凉,你是喜欢静公主吗”
楚炎凉听了,脸上顿时染上一大片红晕,“凌统领怎么知道的。”
“哈哈,你小子,”凌统领大笑着,大手一拍楚炎凉的后背,“我又不是瞎子,静公主对你好不好,我又不是瞧不出来。我也是过来人了,看得出来,静公主对你是真心的,所以你也不能辜负她。”
“可是,静儿是一国的公主殿下,我不过一介布衣。”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差距,”凌无双认真说道,“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既然喜欢一个人,那就不要轻易放弃。”
“恩,”楚炎凉重重点头,再一次看向这重重宫墙。
天下之人本是孤独的,但是在人海茫茫中,有一个爱你和你爱的人,这无疑是最大的幸福。
夜,漆黑而且寂寥,幽冷地月色洒在大明州的宫墙上,谱写一首凄美的离殇。
刺客的脚步轻快地掠过一座座宫殿屋顶,在宫顶之上如履平地,最后,那个鬼魅一般的身影在一处别致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刺客伏下身子,掏出随身携带匕首,轻轻在瓦片上揭起一块,伸手小心捏起被揭开的瓦片,刺客俯下身子,向着屋中窥去。
大衍司徒静公主已经熟睡,正安静地睡在一张宽大的华贵大床上,在大床的四周,几盏火炉正兀自燃烧着,映照着室内红彤彤的。因为这些火炉的缘故,司徒静身上穿的并不是很多,仅仅穿着一件细腻轻柔的浣沙。
趁着巡夜的卫兵离开院落的空隙,刺客的身形嗖地一声,身影如银翼般轻舒,犹如一片轻若无物的羽毛,自屋顶上悄然而下,轻巧地落在廊檐下。
刺客的手中银光一闪,又是那把精巧的匕首,悄悄从门的缝隙处溜了进去,门闩颓然滑落,而刺客的身影也已经在大门豁然洞开的瞬间,一个闪身进了屋内,在差之毫厘之间,接住那块即将砸在地上的门闩。
“呼,”刺客的头上布满冷汗,重新将那块门闩小心放置回原来的位置。
当刺客走到床前,见了大床之上的司徒静,不禁在心底感叹:是个少有的美人呵。
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在司徒静的面上一扫,月光下,熟睡的司徒静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令刺客的心猛的一跳。
“还是赶快行动吧,”刺客收起心中的杂念,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复又取出一方雪白色的手帕,瓷瓶中流出淡蓝色的液体,瞬间,整个雪白色的手帕被浸成了淡蓝色。
刺客伸出手,将手帕慢慢地靠近司徒静的鼻息,最后猛的一捂,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一个挣扎都没有发出,司徒静便失去了直觉。
见自己一击得手,刺客利落地将被子一扯,包裹住司徒静柔软的身体,抗在肩上。刺客两步踱到门前,从门缝里窥探门外的动静。见门外静悄悄的,似乎巡夜的卫兵还没有回来,刺客闪出身子,一个提纵,已然翻到了房顶之上。
就在刺客还在得意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将大衍公主从院落中盗出的时候,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令刺客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包括他即将离去的步伐。
“我劝你最好把她放下来,”楚炎凉不知何时站在了刺客的身前,冷冷说道。在他的手中,黄杨木长弓已经被拉了个满月,一支锋利的竹箭搭在手间,箭锋直指那名刺客。
刺客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却感到来自少年更大的威胁,看着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刺客没来由感到心悸。他已经在资料上看过少年的资料,对方可是连修行者,都可以一箭射死的狠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