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其师资力量也是整个白沙城中最差的一个,连场主带教习竟然只有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丫鬟,因此一直招不到什么生源。可即使是这样,那所谓最低的学费也数额不菲。
苏有财那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毕竟再差劲的道场也是道场不是就算传授不了什么高深的武技,苏家多少也跟武者们有了一丝联系,再有人想到苏家商铺搞事时总得给无名道场留几分薄面吧
苏有财的想法很朴实:就当是给家里求了张护身符好了,虽然这张护身符在当时看起来好像不太灵光。
因此,在整整纠结了三天三夜后,苏有财咬紧牙关,狠心变卖了大半个商铺,总算将学费凑齐,把独子苏阳送入无名道场,成为那间道场唯一的一名弟子。
但让苏有财没想到的是,无名道场并不像他当初想像的那般不堪。三年下来,经过大浪淘沙后,白沙城中的道场格局几经变幻,无名道场却始终屹立不倒。
原因无它,无名道场从不跟其它道场争抢学生啊。你说是道场的主人不求上进也好,还是说他深谙生存智慧也好,总之是安安稳稳地渡过了三年时光。
唯其不争,其莫能与之争。这是苏有财对无名道场最直观的印象和最深刻的总结,对于道场的场主,苏有财还是很佩服的。
而对于无名道场场主的赚钱能力,苏有财就有些看不上了,说得更确切一点是鄙视。
在白沙城中开办武道道场,为的就是赚钱,赔本赚吆喝,你图个什么实在是很让人难于理解。
不过有一点苏有财还是很感激的。因为无名道场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总能搞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时不时地弄出几件兵刃,丹药什么之类的货色。
要知道在如今一个两大集团开战的敏感时期,这两样东西都被一些大型商会把持,很少有在市场流通的。无名道场搞到的虽然都是一些大路货,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最让苏有财开心的是,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儿子是无名道场唯一弟子的原因,无名道场搞到这些东西后,都无一例外地交给苏家商铺出售,而且价格很公道。
三年下来,苏有财原本只剩下不足一半的小商铺竟然起死回生,慢慢发展成为一家商社,虽然商社依然很不起眼,跟那些大型商会没法相提并论。
对此,苏有财自然是感恩戴德。闲暇之时,每每思及自己当初的决定,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个满分,顺便再给道场的场主点个赞,暗夸对方仁义无双,同时祈求无名道场能一直这样坚挺下去。
只是今夜苏有财的心情却有些不好,因为他白天刚刚得到一条不妙的消息。为了这个消息,他一直枯坐在书房的油灯下,等着儿子苏阳回来。
子夜时分,书房的门被打开,一道冷风将油灯吹得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影中,一个瘦弱的少年闪身而入,正是苏有财的独子苏阳。
见到苏阳进门,苏有财问道:“阳儿,往日掌灯时就能回来,今日却怎么这般晚”
苏阳将一双手放到口边呵了两下,笑道:“别提了,今天训练时有个动作做得不到位,被场主加罚一千遍,这才回来得晚,让爹爹担心了。”
“哦,是这样啊。都说严师出高徒,你这个老师倒也负责得很。”
苏有财将灯花拨亮了一些,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那你用过饭了吗”
“在道场里吃过了,场主还赐了两粒丹药。”苏阳笑道:“倒是爹爹身体一向不好,为何这么晚还在等孩儿”
苏有财叹口气道:“阳儿,白日里我贩货时听到一个消息,可能会对你们道场有影响,故此想让你知会你们场主一声。”
苏阳笑道:“什么消息,值得爹爹如此上心”
苏有财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族盟方面战事不力,武老会欲趁势在白沙城中展开清洗,掐断城中对族盟的资源供应。
为此,武老会不日后将会开设一个最大的武道道场,将其它势力全都连根拨除,你们的无名道场这种弱小的道场很可能首当其冲。
明日里你回道场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场主,让他早做打算才好,咱家可是受了道场不少恩惠的。”
“真有此事那我连夜赶回去告诉场主”苏阳闻言大惊,就等转身出门。rqj
苏有财拉住儿子道:“不必如此着急,你先回屋好好睡一觉,明日再去也不迟。再说这只是一个消息,又不是武老会已经杀上了无名道场。”
苏阳低头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便答应道:“那孩儿先回房歇息了,爹爹也早点安睡。”
“知道了。”
苏有财答应一声,起身出了书房,与儿子各自去往卧房。
第225章又见萧冲
白沙城,夜,繁星满天。
如此万籁俱寂之时,无名道场的一间静室中,一个二十岁许的年轻人正在盘膝打坐。
年轻人生着一对浓眉,如同两把扫帚横在额头上。
夜凉如水,夜空中不时有一道道光华漫天撒下,毫无阻碍地穿过屋顶,没入年轻人端坐的身体。
光华越来越浓,渐渐地将年轻人包裹在内,如同为他披上一件银色的纱衣。
年轻人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无比安详,在光华的包围下,像一尊圣洁的雕塑。
随着天光渐亮,天上的星辰渐渐消隐,光华也越来越暗淡。
当天边最后一抹星光退去,晨曦撒进窗户,轻轻地落在年轻人身上时,年轻人慢慢睁开双眼,口中吐得一道白色的气浪。
这年轻人正是萧冲,无名道场的场主,三年前炼心城大战后隐居于白沙城。
此时的萧冲早就不是当年那名稚嫩的小小少年,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显得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精明干练。
如今离炼心城城破之时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年,当日城下的大战却如同刻在他心上一般,历历在目。
他忘不了城破之时,城主盛春水不惜自爆